甘云卿正在等待公交车开走，同样发现了站在路边怔怔望着自己的奚盟。他明显地愣了一，直到公交车开走，又一辆公交车从后方驶来，他也没有开车。奚盟站在原地踟蹰，最终了决定，走到甘云卿的车旁往里望了望。甘云卿打车窗，在车里对他微微地笑了一笑，笑容如同以往那样温和。

“你好。”甘云卿客套地问候，停在他后方的公交车了喇叭，他不得不将车往前开了一些。奚盟连忙跟着车往前走，走了一小段，甘云卿重新停车。他们在车车外困窘地对视了一会儿，甘云卿先问：“你去哪儿？”

“你们好，我来帮陈熙拿被去晒。”奚盟敲门。

奚盟看得一怔，尴尬地问候：“老师好。”

奚

“不知。”奚盟摇摇，没等他们再继续问，转离开了。

奚盟心发紧，装作吃惊的模样，问：“为什么辞职了？”

正在里面闲聊的两个二学生都认得奚盟，请他随意。奚盟惊讶地发现陈熙在放假前居然没有把棉被收起来，而是潦草地将蚊帐盖在整张床铺上。蚊帐已经挤满了灰尘，奚盟爬在上铺把蚊帐拆，抱起霉味厚重的棉被了床。

那个透风声的男生说：“说是扰学生，被举报了。”

奚盟楼的脚步特别快，仿佛两个学弟随时会叫住他一般。直至到了楼，他才松了气。他错愕地发现草地上已经难以找到多余的位置铺晒表弟的被，只好又把被搬回自己的宿舍，挂在阳台的栏杆上暴晒。

对方眨了眨，遗憾地说：“你也不知啊。”

平时十分钟就会来一趟的公交车不知怎么的，迟迟未来。奚盟在站台上等了将近二十分钟，终于见到一辆满载乘客的公交车晃晃悠悠地往站台停靠，他看见拥挤的车厢，迟疑了片刻，又突然发现了一辆被公交车堵住的汽车。认车牌号，奚盟一愣，而认清了坐在里面开车的甘云卿。

“这有什么想不到？我觉得他平时就娘里娘气，劝退算便宜他了，官方还说是辞职。可能他跟学校的关系好吧。他不是校长的什么亲戚吗？――奚盟，甘云卿老师辞职了，你知吗？”学弟叫住正要抱着被离开的奚盟，“我记得他是你们骑行社的指导老师吧？”

“我听说不是辞职，是劝退咧。”宿舍里的两个男孩悄声议论着某件事。

他和虞君说好，晚饭到虞君的家里吃。离开学校前，奚盟拜托已经返校居住的室友在太阳落山时将他和陈熙的被收回来，然后前往公交车站搭车了。

原来学校没有开除甘云卿，而是用辞职的理由帮他掩饰了。这么一来，被学生举报的历史是不是不会记录档案当中？他或许还能继续当老师。奚盟不明就里地随心猜测着，但往好的方面想，心里舒坦了一些。

草地上有不少晒被的学生，奚盟认得其中几个，都是将要应考的三学生。他把自己的被放好，又前往陈熙的宿舍找表弟的被。陈熙先前已把宿舍的钥匙交给奚盟，让表哥返校时顺便帮自己把被晒一晒。当奚盟来到陈熙的宿舍，发现里面有学生，也就不必掏钥匙开门了。

另一个吃惊极了，忙问：“为什么劝退？”

“真的假的？”对方震惊了，转而嫌弃地撇撇嘴，“没想到是这种人，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