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的,”林听拿橡抹掉铅笔字迹,“那你就别跟我们一块儿上锦大了。”
用唐寒的话来说,就是这雪虽可有可无,但也是个好兆。
这种“受”微乎其微,但他察觉到了。
有时候他甚至怀疑,盛夜行是不是天赐的?
一听这话,本来就没什么底气和信心的顾群山就不满了,大专怎么了?我看大专好的。
今夜喜逢两个年份的交接,雪花漫过树梢,草木湿。
跨年夜那天,市里了一场雪。
“你想要什么?告诉我,”盛夜行沉嗓,“什么都给你。”
他要怎么表达,要怎么去形容:我最想要的,在这一年里,你已经慢慢地给了我一。
顾群山捂住脸,从指睛,“不是都说自闭症儿童是天才么,我能跟人家比?”
不仅仅是盛夜行,包括李定西、顾群山、展飞、唐寒老师、林听等等同学老师,包括学生宿舍的明叔、张妈,还有学校小吃街上那些和蔼可亲的叔叔阿姨们,都在生活的每一细节里给他努力去的勇气。
顾群山一边咬笔一边摇,说咱学校这得是什么神,连元旦节都不让过了?
南方通常是不怎么雪的,但今年的雪犹如满天繁星,由夜至降。
努力过的人,老天爷都愿意帮他。
“幸福。”路见星还是重复这一个词。
他真切地享受着路见星的“需要”,又无法忍耐住心脏的痛。
路见星用侧脸紧紧贴住盛夜行的脖颈,再纠缠一般地去蹭对方的嘴唇,咙里发“呜呜”的声音,不像哭也不像笑,手臂在盛夜行后胡乱地绞起来。
安静好一会儿,路见星没回答,只是把巴搭上他的颈窝,呼平稳,发愣了,半句话没说。
林听把新发来的文综卷给他,说,这你就不知了吧,人一生呢,也就七八十个元旦节,为了你的远大前程,耽误一次怎么了?就你这觉悟还想考大学呢,考大专去吧你。
“别啊……我还想考呢,”越说越想哭,顾群山缩缩脖,“但我考不上啊……”
盛夜行屏住呼,低声问:“那你再猜猜,我现在什么受?”
“幸,福。”路见星闷闷地答。
到谁被推到床边磕疼了为止。
学校预先策划举办的元旦迎新晚会并没有如期举行,一二的学生早早地回了家,留三的学生们还在“留校”,正挑灯夜战。
盛夜行安抚:“嗯,幸福可不能算是‘心’。”
每当这种时候,盛夜行痛苦又快乐。
雪大了些,三七班课也不上了,一群孩压坐不住,从教室里跌跌撞
“人见星儿都猛涨了些分数了,争气吧你。”林听说。
还没来得及等盛夜行表态,路见星又说:“因为我,而幸福。”
偌大的场上空无一人。
他长这么大最想要的,是“受”。
林听看了看明明随时都在努力看书的路见星,小声:“以偏概全。”
伸手安抚住路见星的异样,盛夜行没办法,没话找话:“唐寒老师说你共能力并不是没有的,那你猜猜,我现在什么心?”
“我好幸福啊,”路见星语速快了,自顾自地说,“我好幸福!”
哪有什么真正的天才,不过是在偷偷努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