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醉蛇才平静来，他的肩膀无力地往前耸着，跌跌撞撞地走了那书房，伸手，从大书桌上摆着的书籍上划过，然后坐在椅上，双手交叠地撑起自己的巴，抬起看着安捷，睛里似乎有亮亮的东西闪过，安捷不确定那是什么。

安捷甩开他的手，转过，往另外一条路上走去：“对不起我？”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极低的，那拖长的尾音似乎有些颤抖，可是男人的脚步却稳定极了，“你既然知，不如以死谢罪？”

醉蛇拍拍他的肩膀：“没打中他，你自己的枪法自己都不相信了么？”他看着莫匆消失的方向，摇摇，“我都不知这条路居然是一条，你……”

醉蛇轻轻地说：“对于你来说他是父亲，是世界上最亲的人，我现在还记得他那时候怎么疼你的。小时候你不好，他整夜不睡觉看着你，一一地喂你吃饭吃药，

“闭嘴。”

两个人一前一后，没有任何交谈。中间隔着很远，影被光打到墙上，说不谁比谁更颓败。

莫匆双手扣在地上，手指陷泥土里，终于从腔里发一声嘶吼。

“尸？”醉蛇笑了，短促而尖锐，他扭过脸去，狠狠地盯着底书房的方向，“怎么会有尸？他怎么会给自己留这么明显的罪证？！人面兽心，人面兽心！”

安捷脸上些许茫然的神，他似乎想说什么，顿了顿，却把话咽去了。

醉蛇突然用力咬紧了牙关，手缩在袖里，攥得紧紧的，浑颤抖起来。

到了另一个岔路，安捷停住脚步，刚刚那间诡异的书房在不远的地方，他了自己的鼻梁：“我当时心里太震惊，居然没有反应过来……”醉蛇的脸突然白了，安捷指着书房的方向，轻声说，“居然没有反应过来，那书房的位置，其实正好是在你的坟墓。”

么，他的思考能力好像被那一枪给打烂了，对他而言，前因后果都是虚妄，真实的只有安捷那双毫无的睛――就像看着一堆毫无用的垃圾。

醉蛇叹了气，忽然觉得睛很酸，他扭过去，狠狠地了气，哑声说：“我……我没想到会这样，饮狐，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

醉蛇肩膀放松来，迅速地跟上他，苦笑了一：“像我这样的人，活着又能有多大的意思？”

安捷把枪放回自己的衣兜里，默默地站在原地，低看见自己上吊着的一圈傻乎乎的可乐拉环，忽然笑了，无声无息的、让人揪心的笑容。

------------------------------------------------------------

温的和午夜梦回之时侧过脸就能看见的十指相扣，原来都是自己的错觉。

绷紧的肌肉让他的脸看上去狰狞不已，安捷叹了气，靠在墙上，双手抱在前：“如果我现在还不明白，也就不用活着浪费粮了。你说……你的坟墓面是一间这样的书房，那她的尸到哪去了？”

第七十五章仇恨与父

安捷脚步停顿了一，回过来，以某种说不清的表看着他，半晌，才低低地说了句：“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