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蛇小心地弯腰，把备课本放在地上，用手一推，推到安捷脚底：“我故意在李没注意的时候给你留了这个，再加上柜里还有莫老的提示，想你怎么也能知些什么，不过你不负众望地没注意到。”

这是那天他被雨衣男……也就是醉蛇这个人渣老男人送了一颗炸弹前，从老莫教授的办公室里捡到的，上面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当时他把那本捡起来，原来是打算给莫匆个纪念，却没想到那之后听到的、遇到的事实在是太多，一直就忘了，居然是落在了醉蛇那里。

“饮狐。”醉蛇轻轻地叫了他一声，声音乎意料地很柔和，就好像他们还如同之前一样亲密，能互相打趣互相发火，能生死相随，“这些日你好像过得很辛苦。”

醉蛇顿了顿，叹了气：“这么长时间了，我不相信你心里一想法都没有……你为什么不看看莫教授的备课本呢？那才是他真正的遗言。”

“你都想起来了吧？”

“你不用拿死人说话……”

安捷顺

安捷瞟了一脚底的备课本，挑挑眉：“据我所知，只要是正常人，就有说话这个功能。你有什么话什么事不能明说，非要这么费劲地纠结一番？醉蛇，我想不通，你这么前前后后地折腾一通，牵扯这么多的人，究竟是为了什么？你又图什么？”

安捷看着他不言语。

醉蛇脸上突然现了某种几乎悲伤的神，他深深地看着安捷，良久，才低声说：“我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饮狐，我没想到，莫教授也没想到……”他的目光从安捷颈上挂的那串拉环项链，一直落到安捷的手腕上，那里有一颗朱砂一样的小痣，而曾经，那个地方带上过一串绿珠的手链。

声，只是站在原地，手里拿着发着柔和白光的手电筒。

醉蛇叹了气，试探似的往前走了一步，被安捷冷冷地喝住：“站住！老实，要不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老想崩了你很久了。”

醉蛇无奈地笑了笑：“你要是想崩了我，就不会把莫匆打晕……饮狐，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他把手伸外衣里，掏一个破旧的备课本，安捷的目光集中在那个本上，微微皱皱眉。

安捷一愣，眉一一地皱起来。

半晌，安捷把枪放，揣在兜里，他靠在墙上，隔着一段距离打量着醉蛇：“你如愿以偿了。”

“饮狐，你自己算算，自打今年天以来，你总共冒过多少场？是好的日多，还是有小病的日多？你现在这十八九岁的，被莫瑾那小丫了那一刀，又没伤到要害，能有多大的事？可是它到现在都还没好利索是不是？”醉蛇紧紧地盯着安捷，“而且……你绪激动的时候，就没觉过心上，有像针扎一样的疼么？”

醉蛇看了一旁边的莫匆，嘴角挑了挑，似乎想笑，却满是苦意：“而且，你要是真的一都没有疑惑的话，为什么不愿意让他听见我跟你说的话？”

安捷冷笑一声：“寒暄就免了，我也就动动脚，东奔西走一，比不得您老人家机关算尽。要说……我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醉蛇，跟你比起来，我们这帮人好像凑在一起，真像支特奥会的篮球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