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海东独自一个人坐在桌后边,房间里没有灯――他是个不需要光明的人。桌上有一封盲文写的信,说是信,不如说是便签,因为上面只有一句话:“你看着他,想起了谁?”没有开,没有落款,里面的人称也没有任何的指代。
小胡同里黑的,泛着湿的气味。一路七拐八拐,拐到了尽,然后――
第六十八章噩梦连连
安捷甩开他的手,站起来的时候顺便给了莫匆一脚,差把他从椅上踢去:“都少给我废话,走。”
何景明闭上嘴,一动不动,狠狠地瞪着莫匆。
他的表极其空,浑浊的睛不安地转着,脸灰败。像是刚刚从噩梦里惊醒――或者他这一辈,从未从梦魇中挣脱来。
安捷望着前的死路,呆在原地――他竟然把人跟丢了。
翟海东的手却在微微的颤抖。
这就像是一个咒,终解不去的咒。
他们跟着那个神秘的中年人,一路走走停停,之后中年人突然停来了,叫了路边的一辆租车,坐上车一直跑到了城外,四个小时之后,天已经完全黑来了。中年人了车,走了一个特别仄的小胡同里,车不去,安捷他们只好车步行追踪。
或许这就是和安捷失去的记忆的一分,他想,或许是李没办法从宋长安那里摸到正确的,让安捷想起来的方法,于是了这么一个馊主意碰运气,看看模拟当时的景,能激起他多少回忆。
翟海东沉默了一会:“跟丢了?是什么样的中年人?”
什么时候都有不长力见儿的,听见动静,门立刻有人询问:“大哥,怎么了?”
他的咙里突然挤一声喑哑的吼叫,猛地站起来,把桌上的东西全扫到了地上,形如疯癫。
一行人不明白为什么要跟着这么一个半大的老,莫匆恨恨地把刀收回来的时候,心里迅速地转念,模模糊糊地,好像想明白了一些事――学校门的茶店,让安捷错认的某个中年人,还有那长得和安捷有一些像的少年。
午夜已过,白志和才从外边回来,大概是听说了翟海东莫名其妙发脾气的事,在门犹豫了一:“大哥,歇息了么?”
白志和皱皱眉,翟海东并没有让他去,而且声音听起来有不对,不还他什么都没问,老老实实地说:“有些古怪,没看见那个姑娘,我们到了约定的地方,只看见一个中年人,后来来了一个……”他犹豫了一,“长得,有三四分像安先生,两人大概是父,吵了一架,后来安先生让我们跟着那个中年人,跟丢了。”
屋里没声息,白志和等了会,刚要转往外走,里面翟海东的声音低低地传来:“怎么样了?”
你看着他,想起了谁?
想起了谁,想起了谁,想起了谁……
抵在他的小腹上,阴恻恻地说:“何景明,拿开你的狗爪。”
“……!”翟海东往后退了一步,正好被椅绊了个趔趄,他抓着桌沿站稳,突然回,把椅举起来,用力摔在地上,然后靠着桌不停地着气。渐渐的,翟海东安静来,双肩缩成一团,顺着桌边来,捂住脸,溢野兽一样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