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公转过来，靠在窗台上，对他微笑：“你从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会死，但是在你真正死去的那一刻之前，你能给自己的人生盖棺定论吗？我知这结局是你先我而去，可是过程却未必不彩。”

离开餐厅後沈睿修和白齐来到了阳台，二楼走廊尽的阳台是朝南的，此刻正沐浴在晨光之中。

“明晏，我的人生，我会自己选择，既然是我自己选择的路，哪怕跪著我都会走完。”玄公背对著沈明晏缓缓说。

“比起呼新鲜空气，我倒是更愿意和你在呼呼的被窝里消磨人生。”沈睿修上挑的角带著戏谑的笑意，语气中更是带著某种暧昧的暗示。

“唔？”沈睿修看著天空，神无辜至极，“是谁经常傻乎乎地盯著

“难得冬天起这麽早，空气真新鲜。”白齐深了气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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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走到路尽前，没有人知这条路通往何方。可我觉得我没有走错，至少到现在，我都觉得我没有错。”

“你选择的路，并不适合你。”

沈明晏一手支著额角，一手在椅的扶手上有一没一地轻叩著。玄公熟悉这个动作，每当他这麽的时候就说明他在思考。

许久，沈明晏展开了一个了然的微笑：“我很兴，你选择的人生里有我。”

沈明晏开问：“那你为什麽要留来？”

“好。”

候，如果没有发生意外，我很快就会离开这个城市，或许是回到曾经去过的某个城市，或许是前往另一个陌生的城市，这对我来说并没有什麽差别，因为它们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没有特别的人的存在，一座城市就只是一座城市而已，一栋房屋也就只是一栋房屋而已，永远不会是故乡，也永远不会是家。”

玄公理了理衣襟的褶皱，脸上的笑容矜傲：“以後我陪你棋吧。”

“换一种说法吧，我可以有很多很多时间来回忆你。”玄公笑著说。

白齐瞪了他一：“虫上脑的家夥迟早尽人亡！”

“我听说过很多关於妖的故事，都是你们人类中的。你们似乎很羡慕妖漫长的生命，你们人类所奢望的也就是长生不死。可是对我们来说漫长就意味著孤独。我们很少有朋友，尤其是人类，他们的生命太短暂了，寿命的不对等就意味著无法长久，看著朋友一个个老去死去，那种心，除了悲伤和遗憾，什麽都没有。我们离失所，从这个城市到那个城市，小心掩藏著自己的踪迹，就像是普通人一样活著。可是我们心深都知，自己不是人类，我们用人类的导则规范来约束自己，但是却没法真正认同。因为我们是不一样的。”

“你会需要很长的时间来忘掉这个结局。”沈明晏说。

窗台外的三堇开得正好，几只麻雀在花坛里来去，玄公打开窗，这群小家夥丝毫没有怕人的念，竟然没有四散逃开，反而叽叽喳喳地冲玄公叫唤。

沈明晏不再说话，只是靠在椅背上远远看著窗台边的玄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