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筒那端顿了顿,不知是为何,过了几秒才:“我们能见一面吗?有些事,当面说更好。”
颜咏假装看不到他被刺痛的难过,一如佯装不知某一刻心划过的不忍。他用两手指拈起支票了,眸微弯,笑容灿烂得不带一儿温度。
这种摆明了纠缠不清的态度令颜咏忍不住皱眉,可想到再见他一面就能一劳永逸从此不必再同他们有任何往来,颜咏也只得压抑着不愿答应。
他说得诚恳却也悲哀,当父母与孩之间的联系变成了金钱,这该是多么可悲可笑的事?
虽然已经说服自己放,然而面对颜颀时,颜咏总是不能很快平静来。也许,是因为他们之间还存有一名为血缘的线。
是啊,颜咏喜拿铁,他的粉丝都知。但现在他决定戒掉这种饮料,越快越好。
“……好。”
颜咏歪了歪,好像不明白他的意思:“你这是什么?拿钱来打发我吗?”
不加掩饰的嘲讽与不留面的轻蔑,像一把利刃在颜颀心缓慢地割着。很疼,疼得深骨髓,疼得绵长细密,他搭在桌面上的手不禁剧烈一颤,险些维持不住面上的平静。
那是一张支票,上面填了个让人晕的金额。
“好吧,二十分钟后,清泉茶馆,地址在哪儿你自己查。”
“坐。”抬看到颜咏,颜颀浅浅一笑,温雅气度与方辰宁颇有几分相像,“要不要喝什么?我知你喜拿铁,这也是我和你妈妈最喜的饮品。”
被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伤到,颜颀脸上笑容淡去,眸光亦黯淡来。
说是二十分钟,其实十五分钟不到颜咏便来到了茶馆门前。透过得净透亮的玻璃门往里瞧,着装朴素的颜颀已经坐在窗边的双人座上,等了他不知多久了。
“我收了,你
闭了闭,再睁开时颜咏的心绪已然恢复风平浪静。他推开门,大步走过去。
“我现在只喝夫调制的药茶,西式饮品不会再碰。”颜咏冷淡地回应。
颜咏却只是淡淡看着,并不觉得自己说得有何不妥,也没有不忍与愧疚。很多事只要他定决心,就会比其他人想象的更加冷酷。
烦你。”颜颀慌忙说,他怕颜咏连说几句话的时间都不肯给他,所以语调中满是惶急。
“不是!”颜颀摇,镜片深沉的双眸掠过一丝尴尬的无奈,“这些年来,我和你们母亲欠了你们太多,可是不知该怎么补偿,而且……而且你们不稀罕我们迟来的。所以钱,是我们唯一的补偿方式,希望你们能收。”
颜咏冷漠地“哦”了一声,又问:“现在可以说你有什么事了吗?”
盯着支票上的数字几秒,颜咏忽然嗤笑一声:“看来你确实调查得很清楚,知这张支票应该给我而不是给,否则它唯一的作用就是被撕毁然后狠狠甩在你脸上。”
好在颜颀是经历过诸多风浪的人,心底的波澜迅速平复来,不再多说其他,从兜里掏早已准备好的东西放到桌上,推到颜咏手边。
颜颀的声音更哑了,只是平缓的语气听不异样:“最后一次。”
“我想我们并没有见面的必要。”颜咏毫不客气地回绝,有句更狠的他碍于脸面没说,那就是如果可以,就连电话联络他都是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