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也要有协助的嘛，一念万年，不是人人适用，看看佛，心里自然清净了。”

“那为什么修禅时大家又都闭上睛不去看呢？”

“佛在你面前，你闭上睛，它也还是在啊。你就知它的在了。”

图挑了颗青梅，咬了，甜得皱眉，问：“成佛有什么好呢？”

他的佛落成了狄秋的模样。

又一念。

天地间只一佛，离他不远不近，罗衫，妙目辉，璎珞装饰，天衣加，仿若在说法。

比丘也吃青梅，他牙齿不多，咬起东西却很得劲，一颗青梅转就被啃剩了，一果肉都不剩，比丘悠哉游哉：“是没什么好的。”

比丘在茶里搓洗手指，喝茶，说：“诸法无生亦无灭，亦复无来无有去。”

比丘问图：“怎么不看了？”

比丘哈哈笑，缺了好几颗牙的牙齿，：“佛智在人心，人人皆可成佛，这么一想，这份演职员表也不算多了。”

一念之间，佛现菩提场。

他来度他。

“以不起而为起。”

图重新拿起来，问：“这是这本经里的话吗？”

图和顾筠住到了礼拜一，大清老早起来了，两人都还要回苏州上班，天没亮就去了斋堂。庙里有早课，斋堂早就开门了，往来的僧众比比皆是。图吃着素斋面环视四周，压低声音和顾筠说：“这几天你一直在禅堂，我也没好找你说，不想打扰你，之前有个老师傅，给了

他这次不学别人了，就站着。他看看禅堂中央那尊古朴小巧，面目不很清晰的石佛像，闭上了睛。

。”

图悟了：“没好要修，有好也要修。”

比丘不响。图又问：“听说佛祖反对崇拜，不过我看禅堂里还是摆了尊佛像，是为什么原因呢？”

“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我们常说随缘，随的是什么缘？一种缘是缘来了，就来了，缘散了就散了，还有一种缘，是不起之缘，是不散之缘，是永恒不变之缘。”比丘说着，站起来，从衣柜里摸了个什么东西来，拿来给图。图一看，是个指甲盖那么大的雕，还能打开，里坐着一尊佛，无貌无相。

比丘又挑了颗青梅啃，样活似松鼠，图把吃剩的甜梅泡茶里，外面的柏树被风来几片叶，图膝盖，起别过这比丘，回到了禅堂。

图说：“闭上睛它也在，睁开睛它也在，怪不得有种说法，酒肉穿过，佛祖心中留。”

法音灭绝，宝树枯萎，莲华飞去，宝珠天网如幻海泡沫，万千诸相灰飞烟灭。

图说：“小时候吃螃蟹，妈妈说，这个螃蟹里面住着法海，我说在哪里，她把螃蟹的胃撕开来，指着里面说，喏，这里面。这个和那个法海有像。”

图说：“年轻人喜看电影，电影说开始就开始，散了场才播演职员表，好长一串，看完需要毅力，也需要耐心。这本经书第一卷就播演职员表，看得实在很疼了。”

图便跟着他走了，了这比丘的房间，他搬了两张椅，摆开茶桌，泡开茶，和图坐在门喝茶，另端了碗糖渍青梅来。比丘什么也不说，图也不响，静静读经，看了阵，他阖上了书，静静喝茶。泡了两铺的碧螺若甘若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