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了很久,一直到解剖台前围的一圈人都各自去染、冷冻了,我才老老实实地洗净手上手套,从消毒柜里拿了个载玻片和推片,凑上去分小鼠最后一血。
那是我醒时想起来就像梦游,夜里梦到又会笑醒,醒了却不免失落的时光。
临床六班的班级群我没有退。在一些盯显微镜盯得我睛疼、摇试摇得我手酸的晚上,或者写报告写得纸和老徐我必须撕了一个的时候,我会一时间打开来偷偷瞧瞧,搜索关键字也许能过滤得他的些许近况,哪怕没搜来,也仿佛是完成了某种虔诚的仪式,心里生莫名的安定。
和他分到一个科室的那位同学的印象中也并不差,但是他描述的“站着被嫌挡光,坐着被骂偷懒”的况来看,我更不敢打扰许苡仁了――他这么好,我怎么能害他挨骂?他这么好的人怎么能挨骂呢?
嗯。
继我难以启齿的桃梦碎之后,我又从一个粉的梦幻泡泡里掉了来,摔在了一片空白之中。每当我深夜梦到许苡仁时,我忍不住倾耳离他一近再近,生怕再错过他某个轻声的叹息。
从那以后,许苡仁的像还是时不时地亮起,可我已不用开就能猜到我们的对话。
他的考试通过了,他去见习了,他被分到一家三甲医院轮转了,我路过时多看了几,似乎那家医院也变得亲切了。
或者将来大家一个圈的人凑在一起吃饭,我们俩就可以勾肩搭背互相敬个酒说“多关照多关照”,这么想想好像还期待毕业以后厂家的
许苡仁几乎不在群里说话,如果某天我从几千条消息中过滤到和他有关的信息,比如别人提到他了,或者班级群上传的某个表格、公告中有他,那一连几天我都觉得漫卷诗书喜狂。
许苡仁那边划分二级学科比我早,在我研之前他就选择了外科,我从班级群的表格中偷偷看到了,可是我这边选择研究方向又比他选择三级学科早,这就很尴尬了。
每一次选择就好比一个分岔路,虽然大家走的大路不同,但是岔着岔着有可能小路会挨得比较近,甚至有些专业大家还能走到一起去。试想,如果我先选择了一个方向,后来许苡仁也选择了相关的科室,那我们就可以在一个路巧遇,然后我挥挥手说:“哎,许哥,这么巧啊!”
许苡仁越来越忙,奇怪的是他像亮的时间倒是越来越长。
和他被分到同一科室轮转的另一个同学倒是偶尔在群里发牢,说他们没有假期、没有工资、不宿、天天挨骂,每天还要从早到晚帮老师叫号、排病历卡、挂片,晚上又要回学校上课,都快累成狗了居然还有期中期末考试……不知为什么,已经被保研每天只要在实验室里坐着的我,却很羡慕他。
迄今为止,我们两个离得最近的时候大概就是并肩上课、着睡觉的那些日了。
许哥。
第70章播番外四:晓看天暮看云(1)
还好,你呢。
我也还好。
去我目空一切、自以为是、手低,所以站在礼貌的位置上用客气的言语对我发善意的提醒?
最近怎么样。
嗯,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