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启了一瓶啤酒递过去:“哥,凉的,你慢喝啊。”
本来国家一级奖学金是板上钉钉儿的事,我放暑假前拿到卷的那一瞬间就知了――就这个卷面题目,只要我没填错名,再加上在男神的带领我近乎全勤的考勤和平时成绩,我觉得这钱要是想找理由
许苡仁看我生气的态度不够诚恳,懒得跟我说话,把从我手里接过去的酒瓶放在地,举起手上原来的空瓶喝了一,这才发现拿错了。
至于助学贷款,贷是好贷,可是本科贷款得本科毕业几年之还清,我这学医本科上完了还有研究生呀,让我上哪空还钱?
人一辈谁不遇见几次地恶霸啊?谁小时候没让大孩抢过几次糖啊?我不可能为了这么事就过得愤世嫉俗吧,只要最后把学费交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我也不是很在意。
许苡仁一听就知我糊他,瞪了我一。
可没想到把我的名额往挤了一个档次的人是我的室友,我也没想到有一个人比我还在意这件事。
总之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这话由许苡仁说来,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十几二十岁的小青年,在心上人面前谁还没自尊心呢?我知他家条件肯定不错,看着他连睡衣都穿得衣冠楚楚的样儿,我也不想跟他细说这里面的,只说:“放心,回领完奖学金我就交了,用不着那些。”
然而话不能说得太满,第二天辅导员就喊我过去谈话,重新填表,一级奖学金申报材料换成了励志奖,八千元变成了五千元。
我认真地说:“我生气啊,我快气死了。”
看着我们小辅导员的表,我估计这也不是他说了就能算的事儿。可我们一年的学费将近六千,再加上书费一千多,差了三千对我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回交不上学费不就尴尬了?我正等着钱解燃眉之急,顾不得问这钱哪去了、让给了谁,只问:“这差了三千,我怎么交学费?”
我二话没说立刻就把一堆申报材料重新了一遍,当天连跑了一午的盖章签字,完之后总算松了一气。反正对我爹妈和父老乡亲而言,本没人知这个奖项和那个奖项之间的区别,只觉得我在外面念书还没工作就不跟家里要钱已经有息,对我自己而言,也不过是把原来的获奖致辞加上一句“在学校的帮助”,这也是事实,没有什么难为的。
有三分薄地,洒种也能菜,从小没有荤的总有素的吧?吃的喝的油啊盐啊一没少过我,过年的时候我妈也会给我钱让我买件新衣服,来上学每月给我的生活费比家里人一个月花的钱都多。其他申请的同学别说的是真是假,我听了一次就觉得我惨不过他们,编也编不了那么声泪俱,要让我昧着良心说我都觉得对不起我吃过的粮――反正奖学金足以支付我的学费,助学金的事儿我本想都没想过。
辅导员也过意不去,又跟系里商量了一,院级和系里的奖学金分别又给我安排了一个名额,合起来也有七千多。
开完全校大会的晚上,许苡仁一遍一遍地皱着眉问:“你怎么还这么不上心?你一都不生他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