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回去，想要直接推门去，我想跟章纪舒认错，我想安唐宵征，我想跟他说没关系，我会告诉爸爸妈妈，我跟他们好好认错，我不会让这个恶心的杂种得逞，我不想要他再挨打。

他骗我。

平日里那样儒雅的女人，动手的时候半儿不生疏，唐宵征被她一巴掌扇倒在地，狠狠磕在电视柜的柜脚。

那男人，我居然见过的。

章纪舒发也散了，妆也花了，颓然坐在沙

地上的男人缓过气，突然活了，翻爬起来，一张一张捡照片，“真是我的种，啊？有脾气，我再给你几天时间，钱没有准备好，我就找这个娃儿家里要，反正没有钱，我是活不成了，你们也别想活！”

“我要求不多，你把钱给我，我就不找他们麻烦。”男人声音呼噜呼噜响，叫人听着就有些反胃，“唐宵征是我儿，我也不忍心害他，考了那么好的大学，我更不忍心毁他前程，你给我钱，我不想害他的嘛。”

我们都知要躲着章纪舒，不能被她发现，却没提防这个陌生的男人，毕竟连唐宵征自己，都全然忘记了，他还有个赌的失去人的爹。

男人向门走来了，我慌张往外跑，躲在安全通的门后，看他坐电梯了楼。

“你疯了？！”章纪舒猛地脱开唐宵征，包裙被她剧烈的动作撕开一半的裙裾，“杀了他，你动手！我把你养这么大，就为了让你坐牢，是不是？啊？！你说话，是不是！”

我猜一定是血了，虽然他没有声。

“你休想！”章纪舒尖利的叫喊钻耳朵，让我有些疼，“你自己月月工资还没发，就被债主完完整整全拿走，这么多年，我们娘俩吃什么喝什么，有没有花过你一分钱？你还有脸问我要？你休想！”

忘了他们喊了什么，总之，等我回神的时候，章纪舒扔了什么东西，摔在唐宵征脸上，又化作一片片碎片，跌在地上。

我没有在意，毕竟，谁会在意一个陌生的男人？

后来再去他家，站在楼里没有敲门，我就听到了里嘶吼一般的吵闹，他们的门扉虚掩着，我看到唐宵征站直的背影，和里争吵的男人女人的侧脸。

“你敢去找他，”唐宵征声音冷的吓人，“我杀了你。”

唐宵征压在男人上，反手握着一把果刀，几天前，他拿着那把刀，还在给我削苹果，刀锋锐利，很快在男人短的脖上压一条血线。

“那你就莫怪我不厚。”男人转了矛，冲唐宵征摊开掌心，“你看看这些，就这么几张照片，花了我好几百，我也是为你好，我是你亲爸，我怎么忍心看你走这些邪门歪的，你妈不你，我叫他妈他，好不好，你们不给，我去问别人要。”

可是走回去的时候，隔着门，我看到唐宵征跪在地上，他没站起来，他那么标准地，跪在地上，磕，“妈，我求你了，离婚吧，妈！”

唐宵征突然动了，本来垂一直站在那里的人，像紧绷的弓弦上，去的一支羽箭，我甚至没看清他怎么打倒了那个男人，一阵乱哄哄的巨响之后，客厅里安静了一瞬。

那天在单元楼，唐宵征往楼里走，我蹿过去，在他脸上偷亲了一，就一，越过他的肩，我看到有个陌生男人在大门闪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