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馨眶微微发,他不愿在禄阳面前丢脸,将脸埋双臂间,声音都有些颤抖:“一言为定。”
禄阳被他一问住了,抿了抿唇:“不是躲朕最好。”
禄阳不停顿,继续说:“不过……等你回来,到那时朕应该也想清楚了罢。”
姚馨张了张嘴,竟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陛……”他刚起,姚馨便叫住了他。
姚馨一看向他,就那样紧紧盯着,久到禄阳都觉赧然了,他才幽幽开:“我为何躲你?”
禄阳轻笑,目光存着丝眷恋:“所以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将被拉到姚馨腰际,他小心避开伤,想到什么,声问:“刺客杀了?”
姚馨的声音有些闷闷:“自尽了。”
“小包,你……是不是为了躲朕?”明知对方并非这样的人,但禄阳心中焦虑,到底还是问了。
说了要好好静养。”他慌乱中回手,让姚馨在床上趴好。
姚馨一愣,盯着他的笑颜半晌,自个儿也淡淡笑了起来。
又坐了片刻,两人俱是无话,鼻尖是淡淡的伤药味,耳边还能听到门外人们的走动声,见气氛尴尬,禄阳无声轻叹气,打算摆驾回。
***
言之意,是只要他好,他自己怎样也没关系的了。这个人,心中唯有这国、这天百姓、还有他,竟是连自己一分一毫都没有的。
“十日后我就带人回边关,这次一定要让羌北俯首称臣。不灭了他们,我就永远不回来了。”
两年过去了,羌北也到了想要反击的时刻。
他如何不知这理,但就如多年前姚馨首次征抗击羌北时一样,他实在心中难舍。特别是在见到他上这大大小小的伤后,一后怕袭上心,让他都要手足发。
禄阳被他的话着实惊了惊:“你伤还没好怎么走?你不要发疯,此事需从长计议,急不得。”
傻里傻气的,小老一样……
禄阳沉片刻,将纠缠在姚馨肩颈的长发拨到一边:“他们这是狗急墙了,看样快忍不住了。”
皇帝深深了气,五指渐渐收紧。
一开始禄阳还没有听明白,等到他全说完,禄阳觉得自己不仅鼻酸,连心都酸涩难忍起来。
十日后,姚馨伤势未愈便快加鞭地赶赴边关去了,走之前未惊动一兵一卒,包括禄阳。
姚馨不为所动:“我倒觉得无需过多计较,就该奇制胜,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好过接去十数年继续纠缠。”
皇帝站定,立在不远望向他,等着他接去要说的话。
这样想着,禄阳笑了来:“如真有神佛在世,朕第一要求的便是国泰民安,若是应验了,还有富余,再求姚小包平安喜乐,给朕一辈当。”
姚馨几缕长发到侧脸,看起来颇为病气:“如真有神佛在世,姚馨第一求的便是国泰民安,若是应验了,还有富余,再求陛能够平安喜乐,这也实现了,姚馨就别无所求了。”
这半月来两人心中都不好受,现今这“一笑泯恩仇”的模样,禄阳心中有些忧愁,又有些喜,:“那天你问朕的问题,朕现在还无法答复你。”
姚馨似乎早料到他会这样说,并不显得如何失落,只是深潭般的瞳仁微闪,看着越发幽暗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