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离上有很多伤痕。
最后,她死了。
只可惜。
云长离,云长生。
可是纵人间乐声缥缈,长离从此再不箫。
再比如,云长离说是叛云箫宗,实则是被冤的。
她渴望留住她的容貌,她搜罗各式各样长生的,驻颜的丹药。
被扇谷,成尊。从此玄门再无长离,又添折箫。
也没有追问,一个迟暮失的佳人,又是凭借着什么,才能拿到如此多的驻颜丹。
比如合尊者荼蘼说是尊者,实则并未,她还是浣花境的一代境主。
于是,云箫宗的现任家主终于是拿他开刀。
他还着云家,折箫以示再无威胁,族衣还此心归。
云长离不语,星光散在他面颊上,像霜雪刻的容颜。
同受,罢了。
顾三没有笑,“折箫折箫,你折的是自己的箫。”
所托所望,地天上。
比如清寒观双木真人林安,说是清寒观的掌门弟,实则连弟都算不上。她没有雪袍红梅,终年一绿衣,就连清寒剑诀的终章,也是自己观摩摸索来的。
江山不老,人白。
顾三抬看他,云长离却是淡淡,“她是个很好的母亲。”
她千般万般的好,可她会老去。
云箫宗的宗主长,云箫宗的旷世奇才,云箫宗的音攻好手,云箫宗的执法长老。
他们是这样告诉云长离的。
于是――云长离淡淡,“她疯了。”
他是玄门的佼佼者,力压季遥,是仙家新一代的绝世天才。
云长离一怔。
“为什么封号折箫?”顾三忽然开。
没有一灵的凡人。
但她只是个凡人。
之所以绝杀令一直虚耗着,也是因为云长离后,并没有真的在仙门大开杀戒。现唯一还在追杀他的,只有云箫宗而已。
顾三没有追问,没有追问他一个拼了命想留住容貌的女,为何算不争不抢。
云长离睁睁看着她离开。
玄门有很多秘而不宣的事。
云箫宗有成千上万的仙们,她们长发飘飘,姿婀娜。她们花容月貌,岁月留不得一痕迹。
湿淋淋的垂来的血味。
谁都知他是冤枉的,但整个玄门只是沉默着,只是在他归来后,仙门绝杀令。
那些冤死的军魂,那些世世生生守护着江山百姓的夙愿。
这个趋势去,云箫宗一代家主――云家的嫡云长生,必定镇不住云长离。
云长离声望太,天资太好。
顾三忽然问,“你当年――是怎么知梁城的鬼域的?”
她成了一个迟暮的妇人,一个满脸皱纹的疯。
墨衣云纹,折箫不归。
他沉默了很久。
然后叹,“同受罢了。”
他重复了一遍,“真的很好。”
那或许是他的凡人母亲,唯一可以留的永恒。
这是一群不谢的花,他母亲,却一日日的枯萎。
顾三盯着他看,看他修长的脖颈,看他说话时会开合的薄唇。
比如枯叶谷说是,实则是正邪之间的灰地带。
同父异母,一字之差。
血溅到云长离面颊上,衣服上。
灵力爆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