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已经烧尽了他所有可能烈起来的，再次将心剖开，那里早就只剩灰烬。

李见坤抬手了睛的滴，也不避雨，就那么倚着花房的门瞧着自己养了很久的花花草草。

他的表沉静又平和，仿佛睡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香沉。

鲁彦心脏一缩，走上前查看李见坤的况。

李见坤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

鲁彦见当天的事务并不多，索就将省厅的事交给副手之后就去李见坤家里找人。

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去了――真的一预兆都没有！昨天李见坤甚至还在省厅里跟人吵了起来，一句句讽刺地对方抬不起来。这家伙嘴巴毒

敲了半天门不见应，鲁彦从李见坤门的花盆底摸了李见坤藏在那儿的备用钥匙，直接打开门走去。

李见坤这两年开始养花，察觉天气变化后就霍然站起来往外跑。他冒雨将自己宝贝得很的兰花统统搬到避雨的地方，等忙完以后上早已湿透了，半薄不厚的外套湿漉漉地滴着。

等看到躺在床上的李见坤时，鲁彦走上前问：“老李，你怎么了？还没睡醒？”

当翻到书上说军医跟连长平时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李见坤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二天李见坤没有到省厅上班，上有人打了李见坤家里的电话，结果却没有人听。

在意不在意，又有什么关系？

李见坤没有丝毫睡意，静静地坐到半夜。好了大半夜的天不知怎地就糟糕起来，先是淅淅沥沥地起了雨，接着雨势渐大，竟有狂风暴雨即将降临的迹象。

看着别人笔说来的关于自己的故事，总有些恍如梦中的错觉。李见坤来来回回地把那一小节翻了好几遍，最后又开始重看起――又一次看着纸上的两个人一次次拥抱在一起、一次次并肩依靠着对方、一次次拳相碰祝愿对方顺利归来、一次次争执又和好、一次次哭了又笑笑了又哭……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见坤终于慢慢闭上了已经太过涩的睛。

徐观鹤说黄震军最在意的人是他，他却没有那样的觉，他只觉得那些岁月简直荒谬又荒唐。

等到冻人的寒意心骨，李见坤才转走回主屋。他好洗了个澡，还是不太想睡，又拿过那本越战回忆录坐在床上翻看起来。

李见坤孤家寡人的，又已经迈五十大关，突然没打声招呼就缺勤，作为省卫生厅一把手、也作为李见坤老友的鲁彦心里记挂得很。

李见坤漫无目的地翻阅着那一桩桩越战往事的记录，记忆中那些早已面目模糊的人似乎一来到前。

李见坤去了。

这样一遍又一遍地重温，李见坤的记忆才逐渐变得鲜活起来，它们像是重新有了生命似的，轻悄又沉重地呼在他心脏和大脑里的每一个角落。

在摸上李见坤的脉搏之后，鲁彦如遭雷击。

看起来过得怡然自得，实际上什么都没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