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又能理解容幽的心。

他的，他的弱。他的轻狂，他的怯懦。

“容幽，”青先生说，“不要害怕，我在你边。”

小黑龙似乎在作什么奇妙的比喻！

他转过，盯着青先生看，直到后者咳了一声。

容幽说：“那就是说，有的时候，你也觉得我已经足够成熟了——是什

帝国三万亿公民，像他这样的小孩不计其数，但是明亲王却只有一个。

是啊，容幽当时还是一个离失所的小婴孩，如果没有和平年代刚刚建立起来的孤儿院，他或许就会死在战争当中，本无人问津。

“我知。”容幽低说，“我一退再退，所以伤害了豌豆先生。”

青先生：“……”

夜空明，他正端坐在云上，安静地观望着皓月。

他的孤独。

容幽笑了，说：“那如果你一个没有抓稳，或者有一迟疑，有一不那么喜我了……肉饼容幽，听上去就很惨。”

那种惶恐和喜悦，像一个孩在拆封人生中的第一个礼。如果他收到的是一场空喜，或一次彻骨的伤害，那么这个孩今生都不会再拥有相信别人的快乐了。

少顷，青先生也来了，漂浮在容幽的后，好似看了很久他的背影，问：“容小幽，你又在想什么了？你总是很忧郁，我可没有欺负过你。”

“你一共活了十八年零几个月，心里却像装了几百年的忧愁。一个小小的故事，何必要为难自己。”青先生悠然地说，“小幽，我理解你凡事都先思考退路，因为你过去承担不起任何风险。可是有些事，本就没有退路可言，假如你退缩……”

“你已经在云端了，还会害怕跌落在地吗？”青先生说，“就算你还不能化龙，你也有我在这里。”

容幽说：“青先生，你知那个神奇的豌豆的童话故事吗？”

容幽自言自语地说。

青先生摸不着脑：“嗯？”

中，我恐怕本没有机会去到孤儿院接你回家。

“所以，怎么可能没有疑虑，没有害怕呢？”

“那个男孩种了一颗豌豆，隔天就长成了直达天上的藤蔓，于是他就顺着爬了上去……最后改变了一生，听起来好像很励志吧。”容幽喃喃，“为什么不害怕？一脆弱的藤蔓啊，看起来好像将天空和泥地连接在了一起，他就敢顺着向上攀爬。如果藤蔓突然断了，或是他一个没有抓稳，一定会摔得粉碎骨。”

月渐明，照得云雾散开，如银泻地，亮万家灯火。

容幽心想：装，接着装啊……

“不要着急，你的日还很久。”青先生说，“你还很年轻，有时我觉得你太小了一些。”

小黑龙仰天长啸，许久后说：“青先生，我很想快一成年。我希望我可以是一条威武悍的黑龙，我希望我无不摧，从此没有恐惧和迟疑，可以毫不犹豫地去追逐自己想要的东西，求仁得仁，不论最后结果如何，都不会有任何怨怼。我想要的事有很多，但每一件都难如登天，既然要顺着一条小小的藤蔓向上爬，那我就必须丢掉地上所有的东西，因为前十八年来我积攒的一切，都可能会成为我的负担。你觉得，我有可能成功吗？”

——但是怎么会有人忍心伤害这个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