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腥臭味,还有棺木腐败的气息,白鹤眠坐在墓碑前摇摇坠,脑里乱哄哄的,什么声音都有。
白鹤眠反问:“陈副司令,您也怕死吗?”
他已经没了一个白家,不能再没了封家。
“你给我!”
是怕死。”陈北斗笑笑,“白小少爷,怕死不是什么可耻的事,你也别太怪他。”
他说:“封二哥就是死了……你究竟想怎么样!”
“行,你说死就死吧。”陈北斗把镜随手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上去。
“小少爷,您别听他的!”警卫员疯狂地挣扎,被匪一脚踹倒,闷哼着没了声息。
白鹤眠冷汗涔涔,扶着封栖松的墓碑,仍止不住地往地上。
“……你说,我怎么可能甘心?!”
“不死没死……坟都要迁。”陈北斗的耷拉来,声音被寒风模糊成了冰冷的呼啸,“白小少爷,让让吧。”
又一惊雷劈在白鹤眠的耳畔,他再也绷不住,惊惧地望向陈北斗。
这话就纯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有封家的人在,我这个副司令的位置就得坐去。”
陈北斗说到这里,暴了所有阴暗望:“白小少爷,如今是什么形,你也看见了。别怪我狠心,要怪,就怪封家人没活得长的命!”
咔嚓。
“你……你了什么?”白鹤眠自镇定,背在后的手却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
陈北斗欣赏着白鹤眠徒劳地挣扎,宛若欣赏逃不陷阱的猎,等他真的松开了抱
念及此,白鹤眠浑一哆嗦,指甲在墓碑上抠五血痕,忽然暴起,疯了似的扑到封二哥的空棺上:“我看你们谁敢开棺!”
“我给你了药,你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是因为谁?”陈北斗从袖里掏一副已经被踩碎的镜,放在掌心里,饶有兴致地把玩,“你真当我信了封栖松的死讯?”
“白小少爷,”陈北斗站在土坑前,望着灰土脸的白鹤眠,叹息,“何必呢?”
陈北斗欣然:“为什么不怕呢?白小少爷,你知我为了那个司令的位置,等了多少年?等到我儿都死了,封家的人还没死绝!”
“我看谁敢!”白鹤眠一把抱住墓碑,任凭千山如何拉扯,都不肯松手。
陈北斗一招手,匪蜂拥而至,他们不怀好意地注视着白鹤眠后的墓碑,浑浊的睛里弥漫着恶意。
碎掉的,也是白鹤眠的心。
“我了什么?”陈北斗哈哈大笑,“小少爷,你该问问,你和封栖松在我的洋楼里,了什么!”
他有了不好的预。
白鹤眠死死瞪着睛,嘴唇上全是破碎的。
奈何匪人多势众,白鹤眠一个人,终究拦不住十几双手。无论他怎么推搡,尘封的棺木还是被挖了来。与之一同被起来的,还有封顷竹的棺材。
好似封二哥在跟他说话,又好似未世的孩在啼哭。
他心知自己护不住封二哥,只能一一从棺材上站起来,肝胆俱裂。
封二哥一直没传来消息,本该被剿的匪却突然现在了金陵城外……
“?”陈北斗随手扯过一个被抓住的警卫员,用枪抵着,威胁,“白小少爷,你要是不让开,我就一枪崩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