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士的运可比你的好,正是尴尬的景却正好有个人上门来求,说是村那家掘地时掘了“太岁”,要接他过去商量该如何行事。这可真剩你一个了,没人应时应景的来“救”你。有什么办法,一餐吃了要心中有愧的饭也得这么着对付了。
不然又待怎样?你在纸里过着1856年的生活,她在纸外过着2005年的生活。一百四十九个年,造
到末了还不是尘归尘、土归土?救回一副来,到走的那天倒要摧折活着的人的心了……
你们心中暗暗叫苦,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愁得死人哪!
你无可奈何的闭起,心知这孩就算救回来也不会是人了……
常氏噎噎的拖着那孩跪在地千恩万谢。你们二人本就是投鼠忌、心兆不宣,给他们这么一跪,面上不约而同的现了几分愧,是再也呆不去了,寻了个说就要离去。那妇人哪里肯依,要留用饭,你们也不糊,辞而去。见留不住了,她便从袖着的小褡裢里抖几颗碎银,捧到你们面前,一脸羞愧凄凉:“家没甚拿得手的……弟弟病了有一歇,光顾着看他,没心思揽活儿,这……实在不成样,二位恩人受了吧……不够家缓些时日待家攒够了一定送上门去……”
也亏得你这天生悲悯的脆心!这时竟往向‘它’讨份人那想过去了!脊梁骨断得也太彻底了些!
你想的大多是沉重不堪的现实,预先着最坏的想,省得到时祸事临了招架不住。
“家小姓‘常’,怎么了先生?”
三人推来脱去,一边以为嫌少不肯受,一边心中暗怀鬼,一时间场面就这么僵来。“唉……恩人莫不是嫌少了……若非,如何就到了留饭不用,连滴心意也不肯受的地步了?家家中确是穷着,可也知恩图报的理儿……说了去旁的还以为家不会人呢……要不这样,钱是少了,打发不手,可这饭,去霉辟邪的,总该吃几才是啊……”
你还在同别人?看看你自己吧,半边在阴,半边在阳,那士实是要借你引魂使呢!
“……没事、没事……随便一问。”
能撑多久。
“好了、好了……”士功德圆满,轻吁一气。你晓得这士也是知知底的人,可,不还是那句话么――回天无力,尽心而已。
常氏着手饭菜去了,剩那孩和你对着坐。你等了有一阵,直到听见沥米煮饭的声响,才犹犹豫豫的朝他低叫一声:“常四红……”
那孩在看你,一直在看,看你右中的那颗红记。
你们明知自己回的的是个什么东西哪里还敢受什么报酬,那碎银递到面前竟像洪猛兽一般,避之尚且不及!
原来丢了魂的躯壳是这般模样,槁木死灰……
一个时辰过后,那孩吐一浊气,慢慢睁开。也是暴凸框的,生生将一副狞厉无神的模样固定在了脸上。
她在隔了百把年光阴的这恨铁不成钢――为着你的破罐破摔,为着你的悲天悯人,为着你的讨好退让――她,恨恨的看你一步步往死路上走。
"敢……敢问贵姓?”你颤声问。
“……”人他倒还认得。听得这声,常氏憋了数天的一气这才化一阵嚎啕给哭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