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不清这段异恋够不够得上“恋”字。在当时,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年少轻狂,少不更事,日后定要后悔,这一“心人”以为只要迷惑他的你自这个世上消失得净净,事过境迁,喜新厌旧,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娘?!你有娘?!”
三个月后,你向石家主告假预备回家一趟。
“什么要紧事?”
于是她很惊讶。
他何其幸运,渡了自己。真是幸运得都让她妒忌了,要知,这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没有这种幸运。
“回去……回去……”
“不准!别整日想着偷懒!”
她还年轻,并不知除了生死相许以外还会以别种形态存在。
他一顿抢白,角木讷的你随机应变不会,只好扯谎
时光潺潺如,过得平静无比,他也算寿了,八十一,坐化在金陵的一座小山庙。
你腼腆的接过,一路上兴得晕晕忽忽。十两银可以买多少张绵纸,多少饼烟墨,多少只
城风雨渐渐消匿。他暮鼓晨钟,他扶危济困,他一脸悲悯,人大都善忘,沧海桑田之后又有几人记得这个法号“净尘”的和尚当年是谁呢?
“听人说你父母双亡,异母兄弟五个月前也徙到外阜去了,你回去什么?”
你答不上来,神除了恻然就是茫然。
“龙阳之好”在一百年前那个世界也不是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事,但因“龙阳之好”而愿断绝孙的的确是异之又异。
本没想到有此一问的你呆在了当场,只能嗫嚅几个字:
“回去看我娘……”
“我没……实在是有要紧事……”
你去向东家辞行,他们面上都暗藏一丝狡黠,言语上的试探还更多的暧昧来。你就难免莫名其妙――你才十六儿呀!年少丧母,还未长成便遭逢数度家变,有多少到了你这个年纪该会的人事你不懂?石家主事话里的沙影你又怎么听得来?不过是想快把个过场走完,回家去。她忍不住可怜你的懵懂――那石家长公拿那样的光看你,把石家上上那么多人都看懂了,就你不懂!唉,也罢。不懂也有不懂的好,这样一来,石家也就不在面上为难你了――快快的给了你十两银将你打发门。
假终究没准,你的主打那天起再没和你照过面,画自然是不必教了。这要放在往日你定要六神无主惴惴不安,今时今日你反倒有了一份平静:夏日有片瓦遮风避雨,冬季有方地辟去严寒,饥时有碗饭果腹饱肚,比起野狗似的在外游是好多了,但受人制,谨小慎微,还不如条狗自在,何苦?当就生去意,没什么私的你稍稍收拾了一,就等天亮后别过石家上便启程返家。
他这话其实是“嗔”大于“责”的。你听不,只想极力争取
她看着前的你一脸哭笑不得的样。原来并没有所谓的生死相许,充其量只是“单相思”而已啊。
石家公脸都变了。他自然想不到你的“娘”就是野莲海里的一个个花苞,显然是信了。可笑他连你祖宗八代都查得一清二楚,却还是没能断来这是个没血没肉的假娘。
于是她想问你,没有了生死相许之后,你要拿什么去和那个石氏长公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