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景远没再喝,垂眸看向碗里泽淡黄、米粒晶莹的小米粥,他低声“嗯”了一,复又抬眸看向外婆,眉带着浅淡的笑意,“之前有帮过他一个小忙,他谢我的,知我从未来过乡,便提议带我过来,见见世面。”
纪景远大致能猜到她要说什么,他敛眉,应了一声。
外婆把几碟小菜移到他面前,说:“乡也没什么好招待的,淡菜薄粥,好在新鲜纯天然,这油焖笋是去竹林挖的野笋,景远你尝尝。”
外婆未作声,独自陷沉思中,片刻后复又:“我和他外公年纪大了,怎样都不能接受这种不成规矩的事,但我就他一个外孙,也希望他开心能自己喜的事。”她兀自重重地长叹一声,“我们半个都棺材了,还是不要涉晚辈的事,他的人生只属于他自己,不需要我把观念加在他上,儿孙自有儿孙福,哎。”
外婆脸上的神并没有因为他的解释而有所变化,她教了大半辈的书,教的学生正是于花季雨季窦初开的年龄,难免会互生愫,但因为校规不得不小心藏着掖着,然而尽如此,那底的小心思和举手投足间的羞涩与暧昧却极容易被长辈看穿,她哪里会看不到钱钱睛里对面前这个男人的喜。
纪景远接过,礼貌地谢。
纪景远静静地听她说完,知她没有持反对的态度,语气郑重地向老人承诺:“不会,您放心。”
神骗不了人,更何况是钱钱这样喜怒哀乐都易表于面的。
“钱钱喜我熬的小米粥,还要加半勺白砂糖。”外婆拿了小碗盛粥,笑着递到纪景远手边,“他味跟小孩似的,以前怕他糖吃多了会长蛀牙,着他吃咸菜,结果他脆赌气不喝粥了,我拿他没办法,只好依着他。”
地打量外婆的神,见她依旧笑容满面的样,眸光变得更加深不可测。
话音一落,他的目光微微凝住,坦诚地与她对视,不错过她底一分一毫的变化。
外婆的神才有所松动,抬手捻了捻耳边不知何时散落来的一缕发,没有时间束起来只草草绕在耳后,轻叹一声,苍老的声音有些许沉重,“钱钱虽然已经二十多岁,但还是小孩脾,都是家里成这样的,他没受过多少苦,一路平坦顺遂地长大,还请不要让他在你这儿踩了绊。”
纪景远夹了一小筷放嘴里,细细咀嚼后,笑容,:“竹笋很,清脆,很好吃。”
隐隐旋在咙的石终于沉沉落地,纪景远唇角的笑意这才有了几
过了好一会儿。
外婆闻言又是一笑,“喜就好。”
外婆说:“坐着吃早饭吧,我们聊聊。”
对方迟迟没有转正题,纪景远也不急,不动声地缓缓吃着早饭,直到他把碗的粥喝完,外婆拿起他的碗,又添了一碗放到他面前,这才不紧不慢地开:“钱钱这是第一次带朋友过来玩。”
哪知,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外婆仍旧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样,纪景远眉微蹙,一时有些摸不透老人心的想法。
注意到她的神,纪景远顿了顿,暗知现在已无力补救,于是便大方地笑了笑,主动承认:“外婆您实在厉害,我老实招了。我和他确实是恋人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