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之后他就再没见过那尊神。
景卿睡醒抻了抻腰,远已是晚霞残照。他慢悠悠折坐起来,心里算了算日,十分不想承认如今三个月过去自己心里居然还抱有侥幸这件事。
景卿起来,将一张符纸往门框上一贴,中诵咒,只见正殿房梁上印光一闪,那细长影被笼在一层薄薄的光晕里,正往回收的“藤蔓”僵在了半空。
行尸不同于凶尸,行动僵直反应也十分迟钝,直到那“藤蔓”现在他,这才有了一丝觉察,然而他一步还没迈开,那藤蔓最底的一节瞬间便裂成了无数的细绳,像蛛丝一般将他裹了起来。很快,被裹成蚕茧的凶尸就瘪去。藤蔓再次松开的时候地只剩了一层纸一样的空壳。
为了以防万一,景卿还在门框上多贴了一张,而后手中指法变幻,那然而条影却忽然收缩起来,发一种奇异的摩声,手中阵法开始变得十分吃力,不多时,房梁上的符纸自己竟然燃烧起来。景卿暗一声不妙,
然而这一夜追魂却十分不顺,三更半夜居然起雨来。山里夜雨瓢泼,再密实的树叶也耐不住狂风暴雨。景卿一路紧赶,还是被浇了个透心凉,见路边一间破庙,不容多想赶忙便闪到了屋檐底。
他在心里算了算,游魂凶尸自然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就是上这位来历不明,不知自己能不能对付。本来才要扔一张黄符去探探底细,然而还不待他手,上那条影忽然垂了一条藤蔓一样的东西,在半空转了一个十分诡异的弧度,缓缓朝底一只行尸上伸过去。
肚里有了底人自然也想开了一些,事已至此,对于他来说那真是日后相见单凭机缘,还不如先去办些追魂之类的差事来得实在。于是起从开着的窗掠了去。
每天追魂,有时候一夜就要翻几山梁,景卿也懒得再山住店,一来他也没什么钱,二来白天直接往林荫一躺便捷省事儿还不用担心有什么邪祟。
并且还抱着不知何时被自己拉近怀里的布老虎。
在一碗面前也实在动不了了。
鬼司不同于山上观里,在阳间摸爬打了这三个月,他几乎把自己从前学过的所有东西都用了个遍,以前最生疏的咒阵现在也能在黑灯瞎火里气定神闲一笔画来,也算是有所长。
景卿看得背后一阵白汗,这还是他一回见这样黑吃黑的戏码。房梁上的应当是一只专血肉的凶煞,不过看它如此饥不择连浑腐臭的行尸都不放过,可能已经饿了很久了。
景卿手里了几张黄符,悄悄从窗里瞟一,这里果真十分闹,游魂和几只行尸聚一堂,房梁上还吊着一只,只能看见细长的一条人影,看不清楚相貌,不过应该是个厉害的东西。
好在业务还算熟练,又加上他心中郁结之气,半夜居然一连走了几个山,收获自然不用多说。在山上还不觉得多累,等他一回房,两片立就难分难舍。他只记得自己在隔间矮榻上躺了一躺,然而睁的时候已经是漫天晚霞了。
复命(三)
景卿发了一会愣,一布老虎将它放了自己的乾虚里。在房里转了一圈,确定再没了什么要紧的东西,便楼退了房,买一些粮,趁着最后一缕天光上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