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快步走去，脑海中却一直回想刚才对视的那慵懒一，和心脏酥酥麻麻的觉。

        他得……找个时间向康前辈歉。

        冷静来之后再想，侠士便明白了康雪折能问他谁来驾船，就证明他不是没有惩戒匪贼之心，只是在等恰当的时机手，既不伤害平民，又能挟制贼人，他在自己闯去的时候……正在刀。

        侠士替几个妇孺将行李件搬到上房，贼寇已死，房间怎么安排自然由他们说了算。他把最后一个箱放到地上，那个在他杀人后还敢看他的小孩谢他：“谢谢大哥哥。”

        “要喊大侠。”一旁的妇人教他。

        侠士把摇成了拨浪鼓：“不用不用，哥哥就很好。”他蹲摸了摸小孩的，目光中似乎有些怀念，终究没多说什么就走了。

        夜晚，江面细细密密地被雨珠砸涟漪，甲板湿漉漉的只留了几个必须的人，侠士想来帮忙，却被老船家挥着手臂把他赶到船舱里，说他只会添乱，还不如在里面待着等有力气活了再叫他。

        侠士哭笑不得，也激他好意，领到避雨的地方。

        他本非此船船客，也没有自己的房间，想找个角落打发睡一觉，忽而记起还没有去向康雪折歉，便步到他门前，临了敲门时，又磨磨蹭蹭，想起白日对康雪折言不逊的态度，和对方在窗边沉寂的神，还有他眉心一米粒大的圆红……

        侠士呼紊乱，惊觉自己竟然在心中臆想揣摩长辈容颜，恨不得当即给自己两个耳光清醒清醒。面前的门吱呀一声打开，等得不耐烦的康雪折正要问一句嘛不来，就瞧见侠士飞起红霞的面颊，原来的话堵了回去，变成：“你脸怎么这么红？”

        侠士意识伸手去摸自己的脸，果然一片，他更加赧赧，不去回答那个问题，睫低垂盯着地板：“我是来向你歉的，康前、康公！”他差没咬到自己，紧张到话都说不利索的样显然取悦到了康雪折，也更激起对方逗的意趣。

        “你给人歉的时候连睛都不看着对方的吗？”

        侠士听了，乖乖抬，他眸黑而亮，在外淋了雨，仿佛把睛也浸得的。康雪折目光在他上停驻一瞬，侧让位：“来吧。”

        侠士还以为康雪折怎么也该再讥讽两句，或者像天福地岛初见那样拐着弯骂自己蠢，不料对方态度如此和善——这次应该是真的和善吧？

        他了屋，拘谨得连坐都不敢坐，站在屋活像尊雕塑。康雪折将温在炉上的茶壶拎起，转就看见他呆立的模样，挑眉：“不坐？”

        更不对劲了，照他对康雪折的了解，对方最轻也是一句“还要我请你？”，上回被坑的经历让侠士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生怕康雪折又留着什么后手等自己，他斟酌词汇：“我淋了雨，上有些湿。”

        康雪折将茶壶重重地搁在桌上，两只小小的茶杯也跟着抖了抖，侠士先于思考，端正迅速地坐到康雪折对面的位置上。

        这不就行了。

        康雪折满意地斟了两杯茶，递过一杯给侠士，自己那杯却不喝，开问他：“你要什么歉？”

        侠士紧张地着茶杯，指腹在杯沿摩挲：“我行事冲动，不知你是考虑怎么留人驾船才没第一时间动手，还冲你大吼大叫……这次来是希望……希望你能原谅我的无礼。”

        康雪折哼了一声：“还有你的愚蠢。”

        侠士憋了憋，没有憋住：“只是这次况危急我才一时没——”

        “你还记得你是来歉的吗？”

        侠士熄火，蔫了吧唧地喝了茶。

        康雪折靠在椅背上：“你的歉我接受了，我还有另一个问题要问你，你是怎么知我名字的？”

        侠士大着胆撒了个不大不小的慌：“你来中原这么久，又不是一次没透过自己的名姓，况且东海九岛四十二，何人不知‘帆上雪’的名号？”

        康雪折眉扬起，饶有兴致地问：“‘帆上雪’？我的名号？”

        糟糕，原来这时候还没有吗。

        侠士面不改：“你不知？看来他们都是背着你偷偷叫的。”

        他瞥了一康雪折，未来威灵仙园的园主还是个意气风发的青年，帆上雪的称号确实不衬他锐利明艳的眉目气度，待到再年长些，青丝成霜，眉鬓俱雪，那才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