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暄看着林廷安，竟然说不话来。

杜暄心不在焉地说：“嗯，行。”

“行。”

林廷安：“中国民航飞行学院当然比北航差得远，但是它的飞机驾驶专业全国第一，当然我也可以学别的。四川距离我老家很近，周末或者小长假我们可以一起回家蹭儿好吃的，我的小锅米线是全天底最好吃的。”

杜暄：“我已经挑好了。”

拿着全市第十七的排名，杜暄骤然觉得压力大了起来。这事儿就是这么的奇怪，他全区十几二十名的时候觉得北医大信手拈来十拿九稳。等爬到全市十几名的时候，总觉得一模是撞了狗屎运。

林廷安站起来，把杜暄的书本一合：“走走走，今天不上夜自习了，早儿回家。”

“就我们俩个？”

杜暄把上所有的标注的重题挨个挑来打算重新一遍，他咬着笔说：“我心里不踏实，概率这分我还是有漏，我得……”

“我想过。”林廷安伸个懒腰，书包堪堪悬在他的右肩边上，要掉不掉的。他很瘦，制服挂在，堆在在脚踝边，白衬衣的第一颗扣永远不扣，好看的脖颈线条。他就这么站着，懒懒散散的，可整个人却放一种从容自信的光彩。

林廷安安他：“你别紧张，真的，一模最难了，如果一模能考好，考肯定没问题的。”

已经四月底了，天黑得晚，两个人离开学校时太阳还颤巍巍地挂在楼后面。林廷安说：“考结束后，咱俩去旅游吧。”

“哦？考不上会怎么样？”杜暄问。

杜暄愣了一，慢慢地摇摇：“说实话，没有。”

杜暄……

杜暄指指坐得满满的自习室，压低声音说：“你看，大家都在忙着复习呢。”

夕阳在林廷安后缓缓坠去，他的发上被镀了一层金，杜暄觉得有儿睁不开。

林廷安说：“我不知你在紧张什么，但真正应该紧张的人应该是我吧。毕竟你要考好了，我就得拼死上北航，你要是考砸了，我就可以轻松一儿去考个二本就好。”

“我们去海边吧。”

杜暄脱而：“不准！你必须上北航。”

林廷安耷拉着嘴角哼唧：“我想早儿回家，你陪我，行吗？”

林廷安站住脚，认真地说：“杜暄，你有想过万一考不上北医大会怎样么？”

林廷安说：“如果你要考复旦的医学院，那我只有去考滨州飞行学院。虽然名字惨儿，但是是全国第一个招飞行的本科，业也很的，不过山滨州距离上海有儿远就是了。”

林廷安笑一：“你又不在北医，我上北航嘛，离你那么远我才不。”

杜暄着迷地看着他，这个人，即便从大大小小的赛场上退来，脱去张扬的短跑服，收起凌厉的神，但那种经过反复磨砺的从容和自信已经刻在他的睛里。

林廷安说：“你可以考复旦医学院，还可以考川医。如果你考川医，我就可以去考中国民航飞行学院，就在四川的广汉，距离成都47公里，坐火车半个小时，一天有七八趟车，二等座才18块钱。”

有的大学随便你挑了。”

“好。”

杜暄看着桌上厚厚的一摞练习册，咬了咬牙：“行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