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定客栈房间后便了门。谢清迟等了一会儿,见他一时半会似乎不会回来,便独自去大堂用餐。
他先是讲了个知县后院的故事,见客人似乎不兴趣,又改讲了乐平县主杀了仪宾殉的故事。这回客人便听得专注许多。小二心中暗笑,果然男客人都听天家女的故事,更是讲得卖力。
谢清迟嗤笑一声,:“二三十衙役都没奈何,乐平县主竟能扎倒,她莫不是红拂再世?”
堪堪在酉时城门关闭前,两人赶到了申城附近。他们所走的这条路正通向当日祁云与赫安搏命的那城门。车转过荒山汇到城门前大路上,祁云忽然一怔。前方路旁一棵槐树卧着几满是灰尘、看不原的竹篾。他轻勒缰绳,拉车的儿打着咴儿停,祁云翻车,走到树。他弯腰将那些竹篾捡起来,净尘土,撑回原状。
灯骨周画着人赏花图的绢纸已经没有了,用丝线连成串儿的梨花花也化作了泥,只剩这几撑起灯笼骨架的竹篾。
谢清迟能隐约分辨光亮黑暗,且听力极佳。他住客栈时便特地记了路,此刻自楼上房间走楼梯,每一步都踩在上楼时记住的地方,姿态从容,寻常人本看不他的盲之症。
小二急忙:“不是不是,听我哥哥说,乃是那少年对县主有意!当时,县主先是从地上捡起了一盏梨花灯。那灯怕是他二人的信,那少年一
申城相对繁华,客栈也比沿途小城来得阔气些。已过了人多的时候,大堂里空空落落。小二见谢清迟来,扬声招呼:“客官要吃什么?”
谢清迟扬眉:“死了?可是仪宾死的?”
祁云反应过来,连忙将灯笼骨夺了回来,冷淡:“与你无关。”
他想运力将灯骨搓成灰烬,但到底是没忍心。踟蹰片刻,他将那灯笼骨挂在车辕上,慢慢向城里去。城门有清香扑鼻,祁云抬去望,原来城里栽了一些梨树,此刻枝上堆玉砌雪,是梨花开得盛了。
祁云想着当时买梨花灯时的心事,听到谢清迟声音,意识将灯笼骨递给他。谢清迟目不能视,接过来摸了片刻,疑惑:“这是……灯骨?”
“这个我也问过。”小二故意停顿了一会儿,吊足胃。谢清迟合地好奇的神。小二续,“我那哥哥说,那尸边还站着一个握剑的少年。乐平县主说郎是那少年所杀,让衙役打杀那少年。二三十人的衙役啊,一拥而上,竟没能伤到那少年哪怕一。还是后,乐平县主不知怎么拿一把匕首,才将少年扎倒。”
他左右顾盼无人,凑近谢清迟,神神秘秘地开:“我哥哥在县城里衙役,元宵夜正好当值。据他说,乐平县主那日打跑城门,本不是同仪宾赌气,乃是去追郎的!我哥哥追在后面,跑城门便吃了一惊。他看见地上躺着好几个男人,也不知是昏的还是死的。乐平县主伏在其中一尸上,哭得真是伤心啊!”
祁云掸掉灯笼骨上的尘土,将它还如梨花灯一般拎在手里。谢清迟见他中途停车,不知所为何事,也跟着了车,:“怎么了?”
是一盏梨花灯。
来也算是默契。
谢清迟了粥饭并几个小菜。待饭菜上齐,他将一个锦抛在桌上,:“最近申城可有什么趣事?”
小二接过锦,掂了一掂,脸上顿时笑开了,殷勤:“有的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