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捐剑在狱时便被拿走,祁云除了上囚衣之外一无所有。他盘坐囚室中,无事可,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两日。第三日中午,狱卒送来的饭乃是一碗麸,且加少了,上层麸已蒸熟,底却还是生的,粝如沙。祁云吃到后,筷自半碗生麸里,麦麸飞起,洋洋洒洒,扑了他一脸。
关押祁云的牢房在大牢最深,阴暗幽深,是个静思的好地方,他却不敢静思。他怕想起谢清迟。
筷如何接得住未煮过的麸?祁云左支右
里,茫然四顾。
十九・囹圄
乐平县主匕首,痴痴:“赫郎说这匕首刃上有毒,我不可轻易使用,又说只要他在,便不会让我陷险境……”说到这里,话语已化作了呜咽,再不可闻。
20十九・囹圄
她停顿片刻,:“这是不是赫郎给我扎的花灯?”
祁云沉默不答。他察觉后有动静,回首去看,却是乐平县主一手提着花灯,另一手举起匕首,刺向他后心。那匕首并不锋锐,乐平县主又是个不通武艺的女,祁云意识绷紧背肌,匕首只扎了个尖儿去,连血都没怎么。祁云反手抹了一把,从伤渐渐蔓延开一种麻痹。
祁云没有回答,她也不需要他回答。乐平县主继续说:“赫郎乃是要为我买梨花灯。我在楼上看到街上少女提着梨花灯,心中喜,便叫侍卫去问。侍卫说那梨花灯摊的老翁已卖完花灯,准备城回家了。我说算了,赫郎他却要城让那老翁再给我扎一个。我,那老翁卖完花灯,想是已用尽了他的花儿,如何再扎?赫郎笑,那他就向老翁学来扎灯的法,待来日――来日……”
祁云仰天倒,见天心月明,星河烂漫,真真是好天良夜。
祁云正是心灰暗之时,一抹脸,先是黯然想到自己枉有一武功,竟连些麦麸也躲不开。他倚着冰冷石呆坐片刻,不知为何,又想起了扶摇庄里那最初的怜悯目光。祁云忽然很不服气。他咬紧牙,想,未必我当真这样一事无成?反正无事,他左手持碗,右手以筷为剑,自麸里一挑,要试试自己的功夫。
有脚步声接近。祁云回正要挥剑,定睛一看,来的是乐平县主。这女手无缚鸡之力,祁云并不想杀她。他沉默地看她走近,又越过他,自他后,捡起了一盏梨花灯。祁云想起那梨花灯原本是他想着谢清迟买的,心中忽然绞痛,不觉竟捂住,跌坐在地。
元宵夜祁云倒后,听到周遭一片混乱,渐渐静来时,已经在申城地牢,被人拿刑鞭狠狠伺候过一顿了。刑鞭虽狠,对习武之人而言却只是肉伤。祁云在牢里睡了一夜,次日醒来,意外发觉自己又能动弹了。想来是赫安怕乐平县主误伤自己,不敢给她剧毒,误打误撞,反倒救了祁云一命。
次日,祁云在申城大牢里醒来。
祁云既然醒了,这地牢自然也困不住他。只是他心中迷茫,定不前路,一时竟不知该去往何。将他绑来大牢这种地方,手的应当是乐平县主了。也只有她会不通江湖事,以为刑鞭是世界上第一等的刑罚。祁云原以为乐平县主次日还要来施以刑鞭,这牢里却一直无人理会他,只有个跛脚的狱卒日日来送饭。祁云心郁结,也不计较饭馊菜寡,脆就在牢里住了。
乐平县主在他后开。她问祁云:“你可知赫郎为何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