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思忖片刻,又:“襄阳乃是河西舵所在。我杀了吴金飞,他们可是已推了新的河西舵主?赫安去襄阳,或许是去商量河西舵之事。”
祁云冷声:“等?他令屠尽祁家堡时,却不见他等!”
苏州到申城中间路途近千里,且要过长江。祁云快加鞭,堪堪在元宵日午时到了地方。
谢清迟观祁云表,知他已想到申城上,面一正,沉声:“我将此消息给你,仅仅是因为你与我的交易。祁云,你于剑术上步神速,称得上天纵奇才,但毕竟时日尚短,如今你实力仍不足与赫安一战。我想你可再等一等。”
说到私事,祁云忽然一怔,想到了那位乐平县主。赫安坐着车从青陵山到申城,正好要十日左右,他莫非是要去陪乐平县主过元宵?
院里不见鸽舍,却时常有鸽来去。祁云一日见谢清池将鸽招来胳臂上,取鸽脚上信筒,才知那些也是信鸽。这些事谢清池不与他说,他便也不问。一直到正月初九,谢清池忽然将他唤到书房,递给了他一封密信。祁云拆开,见是侍卫程朱自峡州寄回来的消息,说赫安已离开了青陵山。
见得此景,祁云猜测赫安还未到此。他上山时是申时一刻,等不得多久,天便渐暗了,院里燃灯火,院外护卫将肩舆抬了来。又过了片刻,院门打开,一素衣婢
青陵山东北……祁云在地图上自青陵山向东北划了一直线,线上第一城镇便是襄阳。祁云想到襄阳梅园,担心是吴金飞之事暴,他连累了梅姬,谢清迟却摇:“在吴金飞,梅姬是易了容的。况且梅姬于玄机教是个特殊的人。若是他们真的有她消息,必不会只是派赫安去。”
谢清迟:“河西舵因吴金飞之事与玄机教总生隙,又有原知随这样重要人,赫安作为地掌令,前往理也是应当。然而赫安启程之日是正月初五,若谈公事,显得太赶。且赫安此行刻意不用玄机教标志,依我之见,更有可能是件私事。”
有上次的教训,祁云不敢再贸然靠近乐平县主别院,只是藏树上远远观望。今次这小院比起他上回来大有不同,护院人数多了几倍,且全都是新面孔,瞧他们的行走姿态,俱是会武的,功夫还很不错。这些护院在别院外组队巡逻,而院则平静许多,唯有几名素衣小尼来去。
一灯如豆,长醒不灭。
申城虽小,元宵这日却很是繁华,人熙攘。因为元宵夜无宵禁,便是午时分,也有周遭居民向城中去,城竟要排队。祁云城原也只是想休整片刻,见此形,脆在城外用了饭,将儿托付给茶亭主人,转独了灵山。
次日一早,祁云便牵了匹儿向申城去。
祁云仍目光炯炯地盯着他。谢清迟低叹一声,对上他视线,嘱咐:“小心行事。”
赫安离开青陵山是初五的事。程朱说他坐了车,带了十余骑护卫,启程向东北去。车驾与护卫衣衫上都没有玄机教标志,还是程朱冒险跟了一程,中途见到赫安撩开车帘透气,这才敢确认。
谢清迟早料到祁云会这样回答,便不再劝了。少年意气,慷慨激昂,不懂得计较得失,更没有徐徐图之的念。他不想祁云去送死,却也不觉得祁云持去申城有什么不好。明知此去无路,偏向绝地行。祁云如此,难他就不是如此了?镜花月,最惹人抛掷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