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用过晚饭，日便彻底落山去了。船家来收了盒，谢清迟留酒与火炉，向祁云：“你先回家吧，我再留一会儿。”

祁云将酒壶放在鼻端一嗅，扑鼻酒香里夹杂着桂花香。他想起扶摇庄上那顿梨花酒宴，察觉谢清迟似乎对果酒有些偏好，果然是江南人。他仰灌了一，只觉其味不烈而酒劲绵长，因被煨了，喝胃里能使被晚风凉的渐渐回温。

既然不是烈酒，祁云便不好再阻拦谢清迟。他晃一晃酒壶，：“还你。”

祁云腮帮鼓动，咀嚼两，囫囵个儿将虾咽去。他空嘴来，闷声：“没事。”又去挟别的菜，只是不挟那白虾了。

谢清迟也不赶他。他依旧将小船撑离岸边，而后坐在船篷边，找到那尊小炉上火，又将那个矮胖酒壶闷在上面。过得半刻钟，他取酒壶，了酒，船上顿时弥漫开一酒香。

彼时在扶摇庄，祁云也见过谢清迟喝酒，但那时他毕竟不知谢清迟的病。他自己从小就不喝酒，更不明白谢清迟为何拖着病也要饮酒。

酒壶被抢，谢清迟也不恼。他：“庭柑、东阳酒、西湖蟹，柑与蟹暂时吃不到，你可先尝尝这东阳酒。”

因谢清迟用那个“家”字，祁云心微颤。他怕声音了绪，没有开回答，只是摇了摇。

谢清迟见他反应这样大，怔了一怔才反应过来：“可是被那酒呛虾吓到了？”

两人相对无言，各自吃饭。这是他们之间除却练剑看剑之外，少有的和平时刻，细细品来，竟有几分难以言说的温馨之。祁云在挟菜时不经意地抬，见谢清迟神柔和，表似有怀念。祁云想，他从前不知谢清迟在太湖长大。他又想，是不是谢清迟从他的剑里看到的那个人也在太湖，他们曾经共渡少年时光？

祁云没想到谢清迟连年夜饭都已招呼好，更没想到他们竟是要在船上吃。他惊讶地看着船家将一尊小火炉并两件盒送他们的小船。谢清迟将盒依次打开，左一个盒上层是一个肚容颇大的矮胖酒壶，层是两碗米饭，右一个盒里则是三碟鱼虾并两个素菜。

尖忽然一痛，是被他不小心咬到。祁云摇了摇，不再去想那些无关之事。

谢清迟：“这三碟有个称呼，叫太湖三白，乃是白鱼、银鱼、与白虾，分别以清蒸、油炸、酒呛之法烹饪。太湖三白必得以刚捕捞的鱼虾作原料才有其风味，为求新鲜，在船上吃是最好的。”

祁云捂着嘴怒视他。

借着小炉黯淡火光，祁云见谢清迟朝他笑了一笑，却不停手，也未作解释，只是仰饮了一大。祁云眉皱得更深。他见谢清迟不听劝，脆猫窜了过去，要抢那酒壶。谢清迟未料到他此举，竟当真被他得手。

谢清迟忍俊不禁，笑：“是我疏忽了，却不是故意的。太湖周遭酒呛虾都是这样的，我在附近长大，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因此忘了提醒。”

祁云在吃上很糙，大分时候只介意冷咸淡，没怎么会过苏帮菜的惊艳之。他闻得谢清迟此言，半信半疑地挟了一筷鱼肉，仔细咀嚼，只觉得鲜味霎时蔓延在尖。他又去挟那白虾放中，先是尝了酒味，不意料那酒呛虾竟然是活的，在他嘴里一弹，惊得他肩膀猛地一耸，撞到船篷，连船也摇晃起来。

祁云皱眉：“你不该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