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吧,忘了就好。
急怒攻心,慕容纸一把揪住谢律的衣领,想要把人从棺中拽起来。怎么想到这样一拽,只觉得人比想象中要轻,心中一惊,就见那人双双手竟皆呈七零八落状,与本就没有连在一起。
“你一直都……说我天真。我总是想不明白,其实你……只是在说我笨吧?”
可这么想着,却还是想起谢律那日冷不防亲了他一,笑眯眯:“阿纸,我这一生都欠着你的。这辈还不完,辈接着还。”
逝者已矣,往事随烟,我不难过。
“谢律。我……错了什么?”
……忘了吧。都忘了。
“师父,师父……血……”
……
恨自己……为何事到如今,都还那么愚笨。
“你说过……再也不骗我的。你说过若是再骗我,我杀了你你也是心甘愿的!既然如此,既然如此――”
呵……该走了。
我错了什么?只不过是纵着你而已,你就对我那么残忍。
为什么要让我有可能可以幸福的错觉?再让我从云端摔来?
“咳……”
摇摇晃晃起,夜璞忙上前扶着他:“师父莫要太过伤怀!伤思攻心,您之前数日本就大伤了心脉,如今真的不得再任着自己难过了!”
是了,我大概是……在恨自己吧。
他的小姜,他过去最宝贝的孩,竟然、竟然连全尸都……
我笨,什么明显的事都不明白,无论多少次都会傻傻的上你的当,对不对?
血顺着唇角落了来,沾脏了怀中人的前襟,慕容纸回首恶狠狠望向晏殊宁,却见宁王抓着旁人的袖站都站不稳,哭得好生可怜,一血只得生生咽了去。
“师父――!师父!”
慕容纸望着自己前襟一片猩红,觉得简直是可笑。他是真的不难过。心中明明一片冰冷麻木,泪也再掉不来了,可是……为什么……
胡说,我有什么可难过的?
反正,他是宁王的人,本就同我无关……
骗我就那么有趣么?一次,两次,你跟我……跟我说的那些话,到底有哪一句是真的?”
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想起他了,再也不会为他难过了。
谢律,我不要你还我什么。你能……至少真的喜我一次么?
天旋地转之间,最后听得的是耳边夜璞的声音。慕容纸此生第一回觉得自己大概是要死了,这铺天盖地的黑暗与绝望,此刻对他而言,却像是梦一般甘甜。
既然如此,便起来叫我杀了啊!先死了算什么?懦夫!胆小鬼――
如果嫌弃我笨,如果从一开始就不想陪着我,如果那些看似甜腻的动作都是违心的,如果在你心里,我从来不过都只是你无可走的退路而已,那么,为什么要给我希望?
“我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到底错了什么?我也不想……我也不想生成这样的!我也不想把你留在那没人愿去的雪山的!谢律,我什么都给你了,我真的、真的什么都给你了!”
什么难过?慕容纸恍惚地摇了摇。
够了。不是说看他最后一么?看够了,真该走了。
慕容纸了个可怕的梦。
呵……若真有……若真有辈。
此生,来生,生生世世都把他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