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都可以看到那副景――自己跪去,叩首承诺会为晏殊宁拿沧澜和沙
“想来他……多少也觉得寒心了吧?”
“谁叫我当初……对你不好。荀长若是真的弃我而去,也都怪我……谁叫当初我许了他,待我成了天那日,便让他脱去贱籍。明明只要求父皇一句话就能办到的事,我却偏要他等,这么一拖,便足足拖了他十几年。”
“我一直以为,那是对的。”
“而我,自以为可以成为千羿帝那般的明君。大夏在我的制,必然繁荣昌盛、法度明严,人人循规蹈矩、安居乐业。”
晏殊宁看不到,他的双膝在打。只着旁边的木桌才撑着站在那儿。
“因而那么多年来,我屡屡把你们置于万劫不复的险境。我心里担忧,我害怕,我总想着成王他算是个什么东西,大夏几百年的江山基业,怎么能交到他手里?若是他真的当上天,岂不是要天大乱、民不聊生?”
中的血,一遍一遍地发,谢律知,晏殊宁适才一字一句,乃是前所未有的掏心掏肺。他过去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状,所以真的只差一,就几乎也要将心底的话亦和盘托――
“对我这种没有半人味的主,觉得寒心也真不奇怪。便是成王他平日里如何荒谬愚蠢,怕却也不会像我一般,对边至亲之人这么狠心吧。”
“自幼师父教我,帝王心,便要无恻隐。说是前朝千羿王弑兄杀父,将的妃送于外和亲,生在帝王家,就要如那般狠得心才能终成千古一帝。不能轻信于人,更不能有……亲友、人。”
……
“所以,我来找你了。不是因为你是‘昭明镇远大将军’,只是因为想见你,想把你留在边,才来找你的。”
晏殊宁怔了怔,低去:“好,不提,不提了。怪我,想来都是怪我。不该提的。”
“王爷何必旧事重提?属这不是回来了么?”
“我想成为帝王,芳百世。可是,真到了那一刻,若是没有了你、没有了荀长,那样不胜寒又有什么意思呢?”
“呵,”晏殊宁神茫然,喃喃笑了几声:“可是这种事,谁又知呢?”
“我本以为,昭明你亦是绝不会离我而去的,可你始终……还是弃我而去了不是?”
“也就在你走后。昭明,我活了快三十年,直到你走了,才突然觉得自己那么多年来,过得简直是本末倒置。”
心,明儿一早便要启程,今儿要早些歇才是,说不定今晚荀阁主就回来了,到时候,王爷自个儿问罪他便是。”
谢律屏息,他克制着全的力气,月影之,终是只轻声:“属不会走的,求王爷把昭昭他……放回雪山去吧。”
“但……可能就因为我太过急功近利了吧,这些年来功绩越多,父皇就越发防备着我、越发偏心向成王。纵然成王愚钝荒唐,父皇却还由他霸占禁、握有兵权;反倒是我,封地兵权被收得一无所有,每日过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我知,如今我用一个听雪,还留了一个婴儿要挟把你缚在我边着实卑鄙。但我真的、真的别无他法,昭明,我不想你再走了,我们还像以前那样,不好么?”
语调平淡,甚至不似恳求,脸上也波澜不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