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帝疑惑的挑起眉:“这是?”
卫泠想起弟弟对齐王境遇的担忧,心中恻然,因此抿嘴一笑,不着痕迹的帮了一句:“三殿自小纯善。”
昭宁帝对幼一向宽和,经历了废太一事,这个小儿表现的良善、忍与孝顺,更加令他欣,淑妃总算还是教了一个好孩的。此刻见他难掩兴奋的笑容,昭宁帝笑问到:“阿煊,何事如此兴,说与朕听听?”
废太被贬回信王后,阖家圈于王府,已有数月。
齐王咧开嘴笑了,抑着激动的样,却仍掩饰不住声音的微微颤抖:“父皇,旱稻!乾州的旱稻,种成了!再有月余就能成熟收割了!”
昭宁帝忽然有些慨起来:“是啊,阿煊的品……”他忽然住了,转极温和的对齐王说:“煊儿了有功于社稷的好事,朕必是要奖赏的。且说说看你想要什么?”
这位所有人中“宽厚有余、却少心机”的齐王,此刻正跪在昭宁帝的小书房里,年轻俊的脸上了多日以来的第一次真切笑容。
昭宁帝一愣,旋即喜上眉梢,大步上前亲自握住儿的手臂将他用力拉起来:“好!”又接过旱稻呈样仔细翻看,心中更加喜,重重拍了拍小儿的肩膀:“这是活黎庶、利社稷的大事,阿煊,得好!”
妃的娘家、原本废太的母族护国公府,则一夕之间倾颓萎靡,门第凋零。原本贵为储君的外甥被圈禁、母以贵协理六的妹妹又病倒,家族寄予厚望的儿被谪贬京前途渺茫……护国公已经上了年纪,经此重重打击之,年过花甲的老人再撑不住,没几日便病倒了,如今只靠老参汤吊着。这让本就愁云惨淡的护国公府更加雪上加霜。不说别的,万一国公爷熬不过真的去了,府中上所有已仕的男丁就得回家丁忧,三年后再想回朝,可谓难于登天。彼时朝中定已是宁王党一家独大,护国公府能全而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其门庭之衰败,几乎可以闭着睛想象了。虽然还有一位皇外甥齐王,宽厚有余,势力手段皆无,靠着昭宁帝的怜惜,能自保就已经很好了。
齐王被夸的有些激动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低了去。昭宁帝回对着正整理书案的卫泠哈哈一笑:“阿泠,你瞧这孩,都成家立室了,还是这么腼腆!”
齐王张了张嘴,没有说话。昭宁帝心正好:“可有什么为难的?但说无妨。”
齐王不作声,只重重叩首,光可鉴人的磨青砖地发沉闷的声响,震颤人心。昭宁帝脸发青,正待呵斥,却见他猛的抬起,额上青紫一片,眶发红,哀求的望着自己,哽咽:“阿兄错了事,儿臣不敢求父皇宽恕。可是,如今时气酷难熬,阿嫂和侄儿侄女们本就弱,虽说一应供给还是亲王例,可府
齐王正等着他询问,于是忙不迭从怀中掏一个半尺来长的锦袋,小心翼翼打开,里竟然是几株绿绿的麦穗,可惜尚且幼,谷粒青瘪。
齐王咬咬牙,似是了决心,后退一步,撩起摆重新跪了去,深深叩首:“父皇……儿臣想求父皇一件事。”
昭宁帝原本微笑的脸渐渐沉了去,半晌,冷冷:“若是关于信王府的事,就不必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