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来就像百蚁噬心，一提起来就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一提起来他就想起那个冒着倾盆的雷雨跑到他独居的宅外面求他救自己父亲母亲的孩……

第10章

了那么多年的噩梦，他已经够了，这一次他不想逃过。

毕竟……那是救了自己一命的萧先生啊。

他了那么多噩梦也不曾料及，有一天这个孩会如此光鲜亮丽、衣着得、更加矜贵地现在自己面前。

只是这么多年来和唐先生一样，他一直以为，那孩已经死在那场滔天的大火里了。

就是那样一个矜贵的孩，跪在自己门前，一雨泥浆，狼狈得像是路边人人都可以踢上一脚的野狗。但唯独那双眸里，是他至今都忘不掉的定光芒。

今天，那孩踩着恶鬼，从地狱里爬回来了。

谁也逃不过。

清朗的笑声在花室里惊飞了起舞的蜂蝶，不待老人再开，萧祸九已经止住了笑声：“另一个‘萧先生’？那我怎么肯呢！难要我像他一样，被自己的兄弟背叛，连累自己的妻儿受厄，到死之前连他曾经救过命的人都不肯伸一只援手？”

“……”听了这话，萧祸九没有言语，只是以一种平静的目光将冯覃安的表细致地打量了一遍。

年轻人的话音里没有冯覃安想象中的质问语气，反而越到后面越是轻柔了来，可这温柔和的声音听在冯覃安的耳朵里，却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耳光之后火辣辣的痛带来的嗡鸣。

老人的底闪着晦暗的悔意：这么多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受当年那件事的折磨。萧这个字，岂止是对唐先生来说无比禁忌？

回过来，在那儿沉默地站了片刻，便忽然笑了起来。

“无论您相信与否，对当年的事，我追悔莫及。”沉默半晌，冯覃安看着年轻人的侧脸开，“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再同样的选择。”

如今在这个孩上再看不见半那个雨夜的狼狈，可冯覃安知，那个雨夜、那些人、那片故景……那一切，都已经深深地刻了前这个年轻人的骨里。

冯覃安并不因为萧祸九的注目而多生一丝不安，自他认定了萧祸九的份后，似乎就已经定了一种决心――年轻时犯过的错误，无论多少年，总有一天会有什么人或事向你将代价讨还回来。

“老家其实不必这么一副慨然赴死的神态来的。”看着老人家目光里透来的沉冷，萧祸九蓦然笑了，自这一刻起，之前随着谈话现在他神间神间的凛然冷意如冰雪消，化作一汪温轻和的，连那本就致众的眉都被浸得无比柔和。“当年那件事，我个人没资格怪您。遇事首先考虑自己的安危，

那孩从前被还未继承家主位置的唐先生惯得要捧上天去似的，那时候第七区谁不知――唐家唯一的少爷都可以惹，万万惹不得姓萧的小祖宗，他若跑到唐家的少爷面前告上一状，从来事待人都讲原则又有礼教的唐少爷立变成恶煞，信奉一条“万事弟弟为首”的信条多少年毫不动摇。

曾经，是他袖手旁观了那些人将这个孩从云端一直推地狱。而就此时此地此景，他分明地看清了年轻人里令人惊惧的冰冷笑意――

提不得、提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