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现场更加沉默。

黄小明说：“我们……其实早就猜到了……”

陈炎目光低垂躲闪，他还不敢去看室友脸上的表。

陈炎话末的声音放得很轻，却足以让面前的二人听清。

黄小明和何书生面面相觑。

陈炎原本觉得能够得到室友们的包容已是万幸，完全没有想到竟然可以得到他们的支持和理解，他心的柔地被及，腾升起一片意和

但是，黄小明刚才不过是日常嘴贱，他纯粹就只是想调侃陈炎两句而已，没有半恶意。毕竟黄小明这张嘴是一刻都不得停歇，他今早还在私底跟何书生打赌：“火火早上逃课，肯定是因为周末两天‘玩’得太疯，导致早上还不了床，脆就逃课了，嘻嘻。”

黄小明：“……”

陈炎这是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把这句梗在心里，卡在咙的话吐来，竟是觉得意外的轻松和刺激。

前后桌上，抬起脸来，脸淡然，语气也平淡地说：“你们也甭拐弯抹角了，想问什么？直说行吗。”

旁边的何书生也跟着：“哈哈，哈哈。”

然而现在发生的一切，完全脱离了他的轨。

陈炎一脸懵地问：“什么意思……”

三个小怂货持续面面相觑。

黄小明小心翼翼地观察陈炎的脸，估摸着陈炎神平常，应该不至于大发脾气。便说：“火火，你别太严肃了，我们就是开玩笑而已啦，哈哈，哈哈。”

这会儿教室里已经走空了，整个小教室只剩他们三人，也不怕被旁人听闲话，看起来的确是个分享小秘密的大好时机。

黄小明恨不得回给何书生两大耳光。

现在看来，他的“不可能规划”已经比黄小明的“考过英语四级”还更快提上了日程。

何书生：“……”

陈炎微微垂目光，让黄小明瑟瑟发抖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就听陈炎语气平淡地开了，猝不及防地当着黄小明和何书生的面说：“我是……gay。”

而在陈炎说完这句话之后，三人之间――

尴尬的气氛更加尴尬。

陈炎听完的第一个反应是想问“哪个……”，好在他及时地克制住了自己。

陈炎这话问得太直白了，直白得黄小明都没法接。

陈炎还记得他第一学期在“大学十大规划”，又名“大学生十大不可能规划”的任务书里，写的最后一个计划就是：正视自己。

陈炎的柜宣言来得莫名其妙，又仓促无比，甚至在上一秒之前，就连陈炎自己也从未设想过在两个直男小室友面前柜，他原本还以为，自己会带着这个不能说的秘密直到大学毕业，各分东西。

末了，黄小明轻咳一声，伸友谊之手拍了拍陈炎的肩膀，给他加油鼓劲：“朋友，Justdoit！”

而何书生就更无辜了，他一直都是被黄小明牵着鼻走，跟着瞎起哄的。

闻言，陈炎诧异地抬起。

稀疏的笑声响在空的教室里，非但没有缓解尴尬，反而加速冰冷却。

当时黄小明还笑话他：“你丫的这凑字数凑得也太敷衍了吧？”

陈炎反讥：“那也比你写‘长10厘米’实际。”

黄小明手攥拳：“解放天，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