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珑正与众妖王讲论，驱师们与妖王仿佛无形中分了两个阵营，各坐一侧，裘永思伤势初愈也来了，正静静听着。

“他死了么？”鸿俊哽咽问。

“他的涅槃之力给了我。”鸿俊说，“那他还会再活来吗？”

“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青雄伸手，摸了摸鸿俊的。

李景珑大致懂了，鬼王是真实存在的，严格说来，却并不像终日在呼的凡人，而玉藻云更是以三魂七魄的形式存在着。

“若不是为了我……”鸿俊低声。

青雄一言不发地起，离开了华清，鸿俊则放吃的，跟随在他的后。两人到得前，眺望山神州大地。秦川平原上笼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黑气，安禄山死去以后，獬狱被击散奔逃，气却仍未散尽。一场大战，令神州近乎千疮百孔。

“若不是为了你。”青雄又说，“涅槃之后，他将在烈火重生，也将记得所有的往事，再度翱翔神州大地。可你也将化为天，留你的记忆，又有何用？这是他心甘愿所为，你大可不必悲伤，只因某一天，我们都会离开你。而你也将离开这世间，这便是大驱咒的真谛，想想……”

青雄带着鸿俊来，鸿俊眶仍在发红，却已好受了许多，青雄又：“我会派手，寻找獬狱的落，獬狱虽负伤遁逃，却仍不可轻敌。你须得通知你们的皇帝

“他换了另一种方式，活在我们边。”李景珑说。

“生与死，乃是他们凡人的说法。”战死尸鬼王说，“你觉得我死了么？抑或活着？”

收也收不住，众妖王便停了动作，一起注视鸿俊。

袁昆漫不经心：“总需个了断。”

“鲲王，让他知罢。”战死尸鬼王说。

“涅槃是什么？”李景珑突然问。

青雄回，中带着笑意，注视鸿俊双，又说：“也许未来你还会见到他，但他想必已不再记得你了。凤凰将还是那只凤凰，却已不再是你的重明。”

“你……”鸿俊实在无法定义战死尸鬼王究竟是死还是活，想了想，说，“大抵是活着的罢。”

长安人去城空，尸横遍野，戾气深重，驱师们想回去一时也无计。

“自寻去路。”袁昆答，“獬狱落不明，不过已被你们伤得够呛，记得……”

“他涅槃了。”青雄答。

鸿俊注视青雄背影，青雄：“重明为你付的，乃是你从小到大时，陪伴在他边的所有记忆。”

“……气未驱。”战死尸鬼王解释，“长安周遭、洛阳等地，至少需得三年时间才能恢复原状。”

“你觉得我死了么？”玉藻云笑，“还是活着？”

鸿俊：“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

“岁月光阴面前，苍生俱似蜉蝣。”袁昆随，“我们天生地养，也终将归于天地，乃是天，何必伤悲？”

“涅槃即无为自在，不死不灭。”袁昆说，“是往生，也是永生。”

李景珑：“那我们该去何？”

鸿俊：“……”

“也许。”青雄朝鸿俊安，“我想他某天会回来，但从前的事，他已不一定记得了，涅槃时他所付的真力……”

“青雄。”袁昆打断了青雄的解释。

“六。”李景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