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妖怪正推动着装他的笼,拖着他离开大殿,李景珑上觉到,正主儿要现了。
但他猜测安禄山不会这么――毕竟驱司的们逃了,若将他押洛阳,徒增变数,夜长梦多,他打赌安禄山一定会尽快解决。
他实在是太困了,哪怕受刑前也总得睡会儿,否则恐怕碰见安禄山时,已无力再战。天依旧黑压压的,辨不睡了几个时辰,他最怕的就是安禄山甚至不打算审他,直接将他押送回长安。
“你究竟是什么?”李景珑注视安禄山,不待他答话,只喃喃。
我为什么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安禄山又一挥手,朝云便将笼推了去,此刻祭坛上,唯独安禄山与李景珑,静静相对。
李景珑的额在铁栅栏上猛地一撞,醒了。
香玉陪着鸿俊坐了一会儿,便起去为他们送吃的。
李景珑坐在那笼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整个人生,从小到大的那些年里,他几乎从未想过,会有这一刻的到来。
在他的边,堆放着大量的新鲜死尸,每啃噬过一,便被他随手抛到祭天坛。
鸿俊则倚在窗边,打了会儿盹,窗外大雪沙沙作响,他沉了一个漫长的梦里。那梦中,乃是无数纷繁迭的,撕裂般的尖叫、恸哭以及怒吼。仿佛曾经在敦煌时所的噩梦又回来了。
长廊很快到了尽,尽是一片空旷的地,那是从前武则天在洛阳时的祭天坛。祭天坛前,乃是一层层被堆叠起来的尸。
“就是。”安禄山满嘴獠牙,似乎在笑,打量李景珑因自己的威慑而战栗。旋即他挥了挥手,朝云便上前来,打开笼门,李景珑矮钻,抬审视这已在自己认知之外的恐怖怪。
“。”安禄山的声音已变得低沉、喑哑,膛中就像有个巨大的风箱一般,“看在你已快死的分上,告诉你也无妨。”
那是安禄山的杰作,此刻他正坐在祭天坛上,躯巨大而宏伟,全散发阵阵黑气,手中抓着一尸,放到嘴边,黑气裹住那尸,瞬间令它变得腐烂,再被他了去。
安禄山的仿佛被了无数的死去之人,那些怨念搅在一起,就像把世间的悲伤尽数倾注了一个沥青池,再以数千斤的沥青,浇筑了这怪。他大而黑的躯无时
他的双睁开一条,被推过明堂中宏伟的殿堂,推过灰烬纷飞的走廊,风里裹着灰黑的小雪,带着一血腥的气味。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无比地想念着鸿俊,甚至有那么一丁儿后悔起来。
他梦见男人以匕首剜上的肉,老人躺棺中,盖上棺盖。被吊死的女人脸蜡黄,滴着血。死去的,成千上万的孩们齐刷刷挤在洛阳的街上,黑云蔓来,他们一起开,朝他发凄厉的呐喊。
妖怪将装有李景珑的笼沿着斜坡推了上去,推到安禄山的面前。这家伙的腐烂似乎已有好转,的肚上以针线了简单的合,躯不再像先前般溃烂,仿佛被他去的血正在滋养着这腐烂的躯。
“你……心竟能长成这样?”李景珑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双,若说上一次安禄山还有几分人形,那么此刻近距离所见,简直就是只彻彻尾的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