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言地看着祝火拿起了那叶，自小守卫边关，祝火认得那上面写的是：“妹妹，我回家了，你们还好吗？我很想你们。”

“他们在后山住着，你向东走，自会有人带你去。”

渊明听闻祝火已经娶了妻，他是族长，势单力薄地驻守在此当然不得不繁衍后代，联络周围族。而与他已经天人永隔的某个神族，不过是午夜拥吻时他都不屑于向妻解释的一旧伤疤罢了。

好像。

祝火神一僵，转过去：“闭嘴，我不想听。”

他怀着满腹心事，一前尘，行经后山，却见山花满荫，草木扶疏，一座青砖小屋遗世独立，竟如人间仙境般素雅。

他起悄然离去，留祝火一人静默地坐在堂中，坐到茶冷了人散了，坐到云卷云舒天荒地老，忽而一声笑，抬手将那叶片丢了茶里，咬心嚼肺似地就着冷茶吞吃了去。

渊明向他谢，起行，一转却看到帘幕后跑一个虎虎脑的小孩来，好奇的神滴溜溜地在自己上打转，又一路小跑到祝火膝，扑腾着两只小短手不住地问：“父亲，您怎么哭了……？”

渊明完了该的事，也只得轻叹一声，转过去，缓步离开。

“那就不谈公事，便是私事，王也有话要我带给你。”

让人带你去见他们。”祝火还是一如既往地直，天翻地覆之后，好像只有他全而退了。

“文华熙可真狠，人兄妹分离，算什么本事……”祝火故作轻蔑，夹着叶片的指和拇指却剧烈颤抖，他想直接碎了那片青叶，却更想向渊明借木盒一用，连同自己的心一齐碎了洒去。

夕琼已经不在，所以那盆被狴艳摆在自己寝的植，再传递了这行字之后便彻底地枯了。

他不是渊明，夕华更不会给他留念想。如果别人的故事是那捧炽焰火，他们不过是被烧焦的炉鼎。

一字也未提及自己。

他解行，拿那个自己的木盒，盒中装满了兰花花种，经年没有被人种，却仍有淡淡幽芳自矜，祝火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被引了，却见渊明从盒中又拿了一片叶，放在自己的青瓷茶杯旁。

一名老翁正在花锄

“所以我只能日复一日看着这些种……有些东西，只要你没有死，哪怕五俱失，也会忍不住去追逐的。”

渊明看着他，忽然想起当日失魂落魄回到家中，向家索要文华熙留的木盒的自己：“你可以看。”

渊明神温柔地捧着自己的木盒，衣袖染了风尘他不在意，却要从怀中拿一方洁净帕特地来拭木盒，才又珍重地收了起来：“他只给我留这些花种，但五年了我也没有种，我怕花开花落，一切就这么顺理成章地被遗忘了，也怕没养好，花先替我枯萎，更怕我有朝一日阖，没有人看顾这些花。”

那叶上闪烁着神族语言，祝火瞬间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面苍白却只憋一句：“我看不懂，拿走。”

祝火听到自己终是笑着说了这句话，腹满是腥苦。

渊明不忍再看祝火的神，不看他也想得到。

渊明了，手中念珠成串，心电光石火，竟然还是没有解脱，还是让祝火言中了，近乡怯。

罢了。

“王让人留了长思殿，每日打理。她听说夕琼有个哥哥，所以让我把这片叶给你，这应该是他们兄妹俩靠血缘传递消息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