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说着说着他自己咧开了嘴：“成为天选之前，我只是个普通的猎人。只要有一壶酒一把刀，开天辟地也不是问题。那时候我才十几岁，割的角和总是不完整，卖也卖不好价钱。”

文华熙现今如此孱弱，他就算动怒也无济于事，只得慢慢占据对方的心。

凶荼展颜：“险些被渊明那小抢了先机，还好本王神勇！他宰一应的时候不巧教角弓那看到，把主人甩了个大趴，着气要撕破他的，所以耽搁太久，再赶不上本王。”

“是吗？我倒觉得上轻松许多。”文华熙了手腕，自如地起，仍然面带悠然笑意：“倒是托了它

文华熙捻着佛珠，打便看清这对珍稀长角竟有夜明之功，琥珀如蜜，光溢彩更胜帐中炭火。只是长角犹有野切，像是被人活生生剁。

文华熙没有在意脖上莫名的伤痕，只淡淡地谢恩。药效一过，他纵然慵懒，却又变回了那个意态缥缈的皇。仿佛怎样的折辱都不能挫去他与生俱来的持。

“陛，请允准才为公上药。”乌罕适时打破了沉默，重新捧了药膏侍立在侧。

他答非所问：“很。”

当然，从玉肃背叛他的那天开始他就再没有过一个好梦了，哪怕是用了药，弥散烟雾中他也只能看到一遍遍失去一切而无力拯救的自己。

但他自噩梦中醒来时带着笑，却还是第一次。

二十三

夕琼担忧地靠在他边，这不是她的殿惯常安她的笑，也像是崩溃地歇斯底里，倒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之事：“您近来惊醒得太频繁了。”

凶荼见他捂着咙咳嗽，心不禁懊悔，连声唤人，先是喊御医，又教人把账血污的东西统统清去，亲手抱着文华熙替他上清凉的膏，手势却太急，又蹭破了脖颈。

他坐起时踢到了凶荼拎回来的战利品，凶荼了鼻，闻到血腥气立刻转，拎起一双琥珀弯曲长角朗笑发问：“怕不怕？”

将军的计划，看来十分顺利。

只是连凶荼自己也不明白，为何文华熙心里的影对自己来说如此重要。

拨了一缕乱发在耳后，自坐起来，仍有散发自额前垂，不得已，以手指微微梳拢。凶荼还盯着那块玉璧兀自置气发狠，文华熙见无人可唤，便自己起，取了小几旁一串楠木佛珠，静静套在腕间。

TBC

文华熙是从噩梦中惊醒的——

“如此说来，不是陛神勇，是渊明将军运气不佳而已。”文华熙毫不客气，凶荼以幽深的金瞳直直看向他：“神勇是自有天眷，运势也是能力的一种。本王之所以为王，正因如此。”

乌罕抬看了看凶荼有些凝重的神，又望了望光华灼烁的玉璧——

文华熙住了他的手臂：“咳咳、咳，这样激动，今日该是大获全胜了？”

作者有话说：

凶荼摆手示意他可以上药，一边看着文华熙一边若有所思地摩挲着颔：“这个称呼太别扭，是时候换一换了！”

“看来你真的已经适应了。”凶荼没有吓到对方，有无趣，挠了挠，将长角同他腕间的佛珠相比照：“这琥鹿是数年来我猎到的最大的，角也很完整。”

现在他却奢侈到想把这双长角打磨成珠玉，或者换支烟给文华熙：“磕破了你的，赔你。”

他眸光凛然，万丈气焰竟一时叫文华熙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