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又有什么好。”夕琼牙关战战崩裂恨声，未及再开，已被夕华竖起指“嘘”了一声。

那泪簇簇落得更急了，却在某个泪雨滂沱的时分戛然而止――

夕华额角破了狰狞的一块血疮，面上却仍是笑模样，仿佛全天的事都难不倒他:“醒了，至少能听见我哭一哭。”他轻轻握一握妹妹的手，“以后可就没机会啦。”

夕琼攥着帕的手指紧紧地绞着:“他还打了你哪里？！”

也无怪她破天荒掉了泪。

作者有话说：

十三

夕华立刻掩住了她的唇:“你得留在这里，留在公边替他看顾背后。”

然而他也一样发不声音，凶荼请来了大萨满的草药，古老而辛辣的方令他整个咙烟熏火燎。又因先前一腔淤血，令他连呻一声乞求饮都不到。

夕琼小心地倾为文华熙拭手指:“公都没哭，你倒先哭了。”

“我不哭上一场，还有谁能哭醒他？”一翻手抹净泛红眶，同夕琼面貌一般无二的俊秀男自打起一丝笑容:“知你不敢哭，所以我替你哭。”

夕琼正煎药，闻言背过，久久不发一语。再开，声音却也有些瓮瓮的:“王常来，不得不多加小心……”

“我没有你沉得住气，在这里待不去，边界也好呀，若我能活来，公行事会方便很多。”夕华微笑着任妹妹轻轻为他涂抹额的伤，他已被祝火索去，了随行的医官。理由既正当，凶荼也无异议。

夕琼从未这么清楚地意识到，她追随了半生的王，已被摧毁为一个废人。

夕华怕似地“诶哟诶哟”笑了起来，夸张地躲着妹妹的手，却也没能逗笑夕琼，只得老老实实摸了摸鼻:“我还没来得及易容就被他认来了，他说上次吃了个大亏，这次……”夕华看了看妹妹的脸，小心斟酌着:“他只是锁了我的仙骨啦，没有很痛。说起来我虽然想变得和公一样厉害，还真没想到会和公一样倒霉啊，哈哈哈。”

疑地了命令：

☆、十三

他的颅是截面光的圆木上一可笑的装饰，左右臂好像生生错了位，被人恶意地倒置。这种被拘束锁套般，不由自主的怪异难以言说，而文华熙想到的却是，夕琼照顾他有多辛苦。

TBC

他不敢让妹妹看到自己衣摆

兄妹俩自小相依为命，本是不必解释的。夕华却能明白妹妹中无可诉的愤懑，握了握她的手:“他常来，才能带来他们大萨满的药啊。不然只凭我们这些残的微末医术，公不会醒得这么快。”

“――伺机动手。”

文华熙醒来时，大颗大颗的迹在他手背上，他还睁不开，只有模糊地笑笑，试图屈一屈手指，笑一句“别哭，我不是说过我会回来的”。

全都是绵的，似断了弦的破败木偶。分明躺着，他却觉不到自己的，仿佛脊被横空隔断，又好像全只有的剧痛是真实的，其余一切痛楚，五四肢，已背心离德，活生生将他五分尸。

夕华缓缓抬起，又恢复了镇定，专注地看药:“别说胡话，谁要报仇就冲我来，当年要杀他的又不是你――”

这样想着，文华熙勉力多清醒了一阵。虽然他自觉已很努力地传递“别担心，我还平安”的讯息，但其实他不过扇了扇睫，目不能视，不能言，同活死人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