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亦心忽然笑了一。非常程序化的笑容,像光脑“天极”拟人形象的全息投影――有参观或者迎检的需要时,它会以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的形象现在主机房,仿佛是个和蔼可亲的科学家――现在它用“安亦心”的形象,侵着白源的脑神经。
那些被编写来的脉冲信号,会伪装成他的思维,无孔不地钻神经,伸尖利的爪,试图将他拖深渊。
最后那个嘟着嘴索吻的表符号把白源看笑了,嘴角勾起一抹藏不住的愉悦。
“……闭嘴。”白源忍无可忍,“从我的脑里去!”
但白源知,它仍在那儿,在他大脑最深――那个只有真正的造主能够创造和改变,却被人类用飞速发展的科技去碰探索、期冀驾驭的地方。
刚才为什么会想离开这里?不是答应了等白源回来吗。无论是别墅、麦克刘家还是治疗中心,都可能有敌人张网以待,这里才是目前暂时安全的地方。
白源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尖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
“安。现在就返程。”
――白源是不是也面临着同样的困境?
人影消失了。
“等你[么么哒]”
车在幽暗空的路上疾驰,白源从后视镜里望了望后方追逐而来的车辆与枪火,目光冷峻。
白源抿紧了嘴角,双手猛打方向盘,车甩了个颀长与尖锐的折角。
“中心派的人一直在搜捕他。还有这儿,”安亦心敲了敲太阳,“大脑是最危险的应,他很快就会暴。”
“你以为你能逃掉?”安亦心这回现在后座上,声音依然像发自一台平稳运行的机,“没人能够逃离,你、卫霖,都不能。”
卫霖挥去落角的滴,再次确定了自己的真实想法,以及一个必须正视和时时警惕的事实:他的大脑会诓骗他、陷害他。
白源对他脑袋里的侵者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他毫不犹豫地调转车,离开白家老宅,踩着油门奔向机场,同时拨打通航公司的24小时客服电话。
他们分离的每一秒钟,都是摇摇坠的危险和……焦灼难耐的思念。
安亦心继续说:“最正确的归宿,就是回到电极舱,回到‘绝地领域’,在里面呼风唤雨、无所不能。而不是在外面陷绝境,被追捕,被击杀。”
她停顿了一,声线有规划地两度:“你知卫霖现在怎样了吗?”
收到对方的回复,卫霖松了气,估计白源天亮后会抵达F市,最多九十就会见到他。
“你摆脱不了我,”它慢悠悠地说,“你们――所有人。”
从后方来的一发燃烧/弹打中了路
所以他们得尽快汇合。只要白源在边,他的心就会一踏实来。以他们对彼此的了解程度,一发现对方不对劲的地方,就能立刻阻止与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