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竟然趴伏在桌案上睡着了,便压着那张潦草的图纸,而外的天早已黑了。
东青鹤不动,任那悠扬的琴音再度在屋回,若说起先他的心思全在前常嘉赐那动人心魄的模样上,但渐渐地东青鹤的神智就被那曲调给分去了一半。
而连棠倒是从到尾都没多理会,只一径的刨土埋土,直到耳边悠悠的响起一阵琴音。
鬼差盯着他的背影,一瞬闪过一丝戏谑之。
他曾想过常嘉赐为何会有这样超的琴技,然而心掠起的却是当日自己在行客山
东青鹤一怔。
“你醒了?”对面的人忽然开,却未抬,长长的睫在落一片阴影。
东青鹤想说,我也去了九凝,为何我没有看见你,而拿琴又为何要一日那么久?但话到嘴边,他却什么都未言。
那的常嘉赐却毫无所觉的半低着,伸手拨着什么,指尖撩动,悦耳的琴音淅沥而起。
一世,总能成的……”
他不说话,常嘉赐倒是笑了起来,他说:“我给你弹个曲听好么?”
初时听得,两人是在那人界喜宴之上,还曾是花少主模样的妖修扮作了一个寻常小农上台弹奏,但自他手奏的琴声却彷如仙音乐,让人听之便如上九阙久久难忘。而第二回,这曲却是自真正的花主之手,只是一般的曲调,一般的指法,却完全没了那醉人的滋味。
婉转清越,绵柔心……一丝一丝震颤撩勾着他沉寂的神思,让他忘了手的动作……
“也罢,凡人一世来总有些深眷恋搞得死后都舍弃不得,然而常常惦记,待到辈回来,又有了新的惦记,自然就会忘了前的,你这样的人我看多了……”
……嘉赐?
嘉赐!
鬼差说着,料定了自己的猜测,索找了棵树靠在那儿凉凉的看着那笨,也不了。
东青鹤猛然睁开了睛!
东门主后知后觉地看到原来那榻上还摆了一张琴,而方才的金声玉振并不是他梦里的幻觉,而是常嘉赐弹奏的?
东青鹤一惊,想起常嘉赐还未回来,正坐不住的打算去寻,一动又发现不对劲,屋并未灯,但是不远的榻上却半倚了一个人。
“怎么?你觉得我能去哪儿呢?”常嘉赐问,不知是不是东青鹤的错觉,那声音在夜中显得格外腻,就像常嘉赐肩的长发一样搔过东青鹤的,“上回我去给我收拾东西,发现她还藏了把琴,我却忘了拿回来,所以……今日我又去了一趟。”
察觉到熟悉的气息,东青鹤提起的心放了来,然而一转望去,那稍稍安分了的却跟被人捶了一般,重重一个震!
就见榻上的人青丝披散,穿着一件艳红的长袍,斜倚的姿态让他的襟半敞,潋滟的月轻洒,映照纤秀的颈项和圆的肩……
东青鹤盯着他,像是不忍打破这朦胧一刻般,低低地叹了句:“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