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乖乖地过去坐了,任我在他伤折腾。倒也不是有意折腾他,只是太久没过包扎一类的事,难免手生,便叫他多吃了些苦。较之上其他伤,他脸颊上那便算不得什么了,只涂抹了些药便晾着了。
这回他倒是醒了,却突兀的笑了起来,又自顾喃喃着:“果真伤的不轻,竟现幻觉了。”念叨完了,又笑得诡异。
我立刻抬起手,问:“如何?”
此时想起缓缓,便又记起今日叫他忽悠的那一遭,心火起,却一时不能拿他怎么办,当真憋屈得很!
手力一再减轻,终于轻到几乎连他的伤也碰不到了,他在前方闷笑着:“阿昔,你莫要顾忌那么多,轻的我快要觉不到了。”
看着那伤,言语间忍不住带刺一般,他却不恼,只一味讨好的笑,像极了缓缓犯错时心虚的模样。
我被他笑得背上发,心中亦有些发闷,径自伸了手去掐他的脸,颇用了些力气。他那略显呆愣的神终于换了换,眉心皱着。我见此,便问:“怎么?可还是幻觉?”
他:“无碍,你继续便是。”
他笑:“施了障法,你自然看不见。”话音方落,那脸颊上果真便显一块红的伤,此刻还渗了几许血丝,怕是方才我没轻没重那一掐来的。那伤虽不大,却十分碍,尤其在那样一张脸上,更是尤其碍。
我正生着闷气,大概是走神了,平遥唤了我一声。本就心不佳,何况前这位便是那源,自是对他没什么好脸的。
我一愣,忙松了手,却见那脸上哪来的伤?再看向他的神便带了几分探究。
一边的脸颊仍被我掐在手中,他勉斜过来看我,面上笑意,只是此时看来实在有些狰狞。
“什么?”
他笑:“不是说帮我上药的吗?怎自己走神了?”那一笑,笑的甚是温柔,带着不可言说的熟悉,笑得我竟发不起火来。便指着一旁的榻,“过去坐着,方便些。”
伤的最重的后背,大片大片的肌肤被灼烧,鲜红的肉来,目惊心。尽我已减轻了手劲,也难免叫他吃痛,他似是有意寻些话说来分心,便问:“你,今日怎么来了?”那话中,隐隐藏着希冀,我听了,手一时没把握住力,便听他微微“嘶”的一声。
他却没甚反应,双眨也不眨,我便也看着他。两人大瞪小瞪了许久,怕是再不醒他,一日都要过去了。我又加了些声量:“我帮你上药。”
“阿昔?”
“阿昔,换一边脸,这边脸上有伤。”
“既然敢在自个儿脸上动火,怎的还怕见人?”
本以为他会说些好话来安我,然而却颇为自豪:“我亲手将他养大的,衣住行从不假手他人,他自然向着我
我手上略加了力气,去他手中那瓷瓶,大抵也是他一时愣怔没有防备,竟叫我轻易夺到了手中。
我面一,忍不住了重手,如愿听见他猛地气,又恢复了方才的力。他吃了痛,默默忍了,那模样反倒叫我心虚了,便回了他的问题,但一提及此事,语气上又差了几分:“还不是你的好儿,只一心向着你!若是我不来瞧你一,他怕是都要不认我这个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