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是让我们看看他们的决心。”程越毕竟是亲王，周随云在他面前，始终保持着淡淡的上礼仪，分心思略作解释，“现在的大成有了火炮，但是对面想要告诉我们，他们不怕这个。而且如若他们一直保持着这样的损耗，最先怕的，反而会是我们大成。”

因此，谁都不能在这样一场战争前害怕，只能咬紧牙关赌着命一次又一次往前冲。

冬霜愣愣，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问转就要走远的叶逐尘：“去哪？”

耶休鲁早已问过叶逐尘同样的问题，此时面沉重，只冷冷：“没有。”

他也总算理解了为何周随云只是一味地收拢阵营。

程越沉默。

叶逐尘忽然说：“要结束了。”

“难就没有更好的方法吗？”这样巨大的血牺牲，实在不像可汗那位足智多谋的侄儿的作风。

饶是冬霜，此时也是不敢置信地眨眨，轻轻重复：“……要结束了？”

周随云平静地说：“他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

宣听清楚了，面讶。

程越想了想，不明所以，遂又问：“什么目的？”

周随云面沉如。

叶逐尘笑了笑，起，拍了拍冬霜的肩膀：“嗯，回去收拾收拾吧，我们今夜就离开军营。”

最先怕的，往往也会是最先输的。

一旦上了战场，宣便一刻不离保护在周随云边，此时见周随云的脸，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宣正想凑过去瞧上一，周随云便垂手，低低：“退兵。”

冬霜想了想，略一苦笑，挨着叶逐尘在小土坡上坐。此时天日清，阳光刺，只听得到守营的战士走动的声音，完全与不远的战场相隔离。

同样的，程越站在战船上，皱眉问周随云，“异族这样消耗去，恐怕支撑不了多久吧？会不会还有什么诡计？”

叶逐尘伸手，蓝蜂便乖乖停在了他的指尖。

两人都是静默无语。

这样战争或许还可以有更聪明的打法，但是聪明的打法有时未必会是最正确的打法。在这决定大局的一战里，双方都不能退，谁退，谁就输了决心。

来自拟安的八百里加急诏书直送战场，传信兵跪在周随云面前，垂着，手脚犹自不停颤抖，不去看周遭厮杀的战场，只等着元帅看完这封由陈王代君发的诏书。

三刻钟后。

第66章飘渺行（六）

冬霜站到他背后，：“片甲不留。”

叶逐尘问：“解决了？”

就在冬霜即将忍不住问叶逐尘此时在这里什么时，忽然前飞来了一只蓝的蜜蜂。这只蜜蜂比寻常的蜜蜂大了数倍，行速度很快，不停发嗡嗡的声响，教人不忽略都不行。

叶逐尘哦了一声，，说：“过来坐。”

冬霜血战而归，率领骑兵回营。她利索地换了一衣服，向小兵询问了叶逐尘的去向，在军营边一小土坡上找到了正在望天的主人。

叶逐尘脚步不停，背影潇洒：“江湖。”

冬霜靠得近，一就发现蓝蜂的腹刻着一个红的小字，乃是千。她脑里一瞬了来，当年异教的第一细作的代号就是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