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声中一岁除~”围在旁边的一群小孩跟着念。
小时候,新严是跟爸爸一起过年的。之后在孤儿院过过一次,一群小朋友分成几个家庭,还假装走亲戚。后来跟着叔叔婶婶一起过。大学毕业后,结了婚,一家三其乐地过了几年,离婚后还回去一起过了几次,再后来便都是一个人过了。
今年,却忽然有了一个人在边,很亲密的人——他的儿。
这个年终于要跟爸爸一起过了,然而,妈妈却不在了。一家三团圆已经成为无法弥补的遗憾。
几年,新严还是有回去一起过年的,但有一次易光哭闹“我才不要只有这个时候才在的爸爸”,自此之后就没再来了。
一个人过年,听起来很凄凉,实际上,也确实很凄凉。平时怎么一个人玩,怎么自娱自乐都还可以,唯独到了中秋、过年,这样的日太特殊让人无法逃离孤独,大街上、电视里,到都在提醒着别人的团聚自己的孤单。虽然不喜,毕竟也已经习惯了。
“今天还很早呀,新严叔叔你要回去了吗?”“再玩一吧。”孩们七嘴八地挽留。
“总把新桃换旧符~”新严完联,蹲来跟孩们面对面。
“千门万曈曈日~”围在旁边的一群小孩一边念一边过去帮忙抹。
“风送屠苏~”围在旁边的一群小孩齐声诵。
“风送屠苏~”新严把涂好浆糊的联比到墙上。
“叔叔今年跟大哥哥一起过年,要早回去准备哦~”新严摸摸孩们的。
新年对于新严来说,同样也是不那么愉快的。
“千门万曈曈日~”新严把联贴到墙上,伸手抹平边边角角。
又跟孩们玩耍了一阵,他们就要回家去了。
“总把新桃换旧符~”围在旁边的一群小孩都咧开嘴念得更起劲,还有几个到新严背上,挤到他怀里撒。
然后要办年货。两个人要买的东西不多,而且也没有亲戚要串门,但是要买给孤儿院里的孩的东西比较多,结果也是大包小包满了汽车的后备箱。因为新严每年都会给孩们买东西,所以院长也老实不客气地收了。
易光看着这一幕,一方面觉得新严对小孩实在有一套,太令人佩服了,一方面又觉得心里有酸,好像爸爸被别人抢了去似的。对于自己可笑的嫉妒,易光是很惊讶的,然而这种惊讶他都快习惯了,近半年来他不断翻新对自我的认知,对新严的依赖程度也呈直线上升趋势。搞不明白,只能归因为小时候太缺乏父现在又突然得到的缘故。
两个人一起给家里了大扫除,过程中又翻了很多以前的东西,比如新严珍藏的十几年前的一家三合照,甚至还有新严大学时期的东西,新严的过往又更多一被易光所了解。
“爆竹声中一岁除~”新严在帮院长把浆糊涂到联背面。
易光早就后悔了,不该因为其他人的嘲笑就把火撒在新严上,但是小孩的世界是那么残酷,受了伤,受了气,不朝他发,又能朝谁发呢?所以易光放任自己去怨恨他。只是在一个年来临时,总是会想起这件事,想着如果当时没有那样,是不是还能每个年都一起过。想来想去的结果,不过是徒增苦恼。所以,易光不喜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