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七岁便伴读,与你成了至交,你的一言一行我都熟悉的很,你如今的行径,若非为了他,我也想不第二个人了。”蒋钰放手中的账册,“为何,会这样?”
“你究竟知什么?连卿。”手中拿着凭空现的所谓证据,蒋钰看向好友。不知何时起,曾经并肩作战、生死相依的兄弟之间竟也有了隐瞒,而以他对顾连卿的了解,能让他如此的,不过只有――
账册中的笔迹,与那书信中的笔迹,全都与邢大人本人一模一样,甚至那些书信中提到的几位官员也全数招供了行贿之事,邢大人的罪名,已然坐实了。
顾连卿不再说话,蒋钰也沉默许久,半晌,他才问:“他为何要这样?”
回了碧霄,尹修恰好也在,正倚在榻上,手中握着一卷书,看的兴起。抬瞧见顾连卿,注意到他的脸,便放书问他:“怎么这幅模样?发生何事了?”
工尚书邢大人,贪污受贿,将赈灾款收自己中,致使工事受损。其往来账目以及与行贿之人的书信皆被查,证据确凿,即刻在渝江域收押,转送回京。
“邢大人何必如此。”顾连卿竟觉几分无奈,“您提见朕,所为何事?”
邢大人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罪臣罪之,不敢当。”
刑看守天牢的官员本以为这回为他请示也是白跑一趟,却没想到皇上竟答应了,实在吃了一惊。
想到此,眉皱的更深了些。“你我皆知,邢大人不可能贪污受贿。究竟是何人值得你这样维护他?牺牲一名肱之臣也在所不惜。”
了。
刑递上了折,判了邢大人斩首示众。请批的折在顾连卿书案上摆了三日,也不见他动一,于是,第二本同样的折递上了顾连卿的书案,仍是未动。一直拖了十几日,那折顾连卿就是不批。便连狱中的邢大人都嫌等得太久了,陷囹圄,却提要面见天。
尹修听后,眉一皱,似是想到了什么。顾连卿也坐到榻上,倚在尹修上,“阿修,被他们吵了大半日,有些累了,我先睡一觉。”
本以为这一回多半是也什么都查不来,但结果却实在人意料。
“即便救了又如何,他兢兢业业大半生,拼搏了十数年才赢得的荣耀全数作废,甚至冠上一个骂名,这样与死又有何异?”
手上着铁链的中年男摸着那一把胡,“倒也没甚大事,只是听闻刑的折圣上久久不予答复,罪臣只想知,这湿漉漉的牢狱,还要待多久。罪臣好歹也是一把年纪了,夜不能安眠实在有些折磨人了,敢问
“好。”如今天气凉了,榻上时刻备着薄毯,尹修一手搂着顾连卿的肩,另一手将薄毯扯了过来,盖在他上。顾连卿睁开,抬对他一笑,又垂睡去。
“罪臣邢洲,叩见圣上。”狱卒上前将牢门打开,顾连卿甫一踏,邢大人便要叩拜,却被顾连卿扶起,“邢大人免礼。”
“我从未打算牺牲邢大人,只要一日未判决,此事便尚有回旋余地。哪怕无力更改,我也会将他救。”
顾连卿猛然回,诧异地看着他,“你怎会知?”
顾连卿看着他许久,才:“渝江失事的消息不知被谁放,朝中全都要我彻查,今日方了旨意彻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