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足以改变一个城市、一个国家,更别提是一个村镇。
他想,他今后还能在这里为程空潜立上许许多多类似的墓碑。
程蔚识觉得这里实在太过昏暗,开始在四周
司机还是一个肤又黑又黄的啤酒肚中年大叔,现在竟然已经变成了一个着黑墨镜的大年轻人。
乎意料的是,地室比上面的装修要细许多,没有刺鼻的粉尘味儿,就是有。
“那个学校还记得么?”年轻人的嘴巴朝他所要指的方向努了一,“已经从青少年教学校变成了戒电脑瘾和手机瘾的……虽然本质上来说都一样。”
他觉自己上的油儿已经全被榨了,只剩了一的骨和垃圾。
程蔚识被他们带到了地室。
那位年轻人没有再继续说话,把程蔚识面前的门合上以后,便离开了。
“我们快到了。”年轻人看着远的路面,“李村就在前方……”
程蔚识抬眸望了一,随即从鼻里发一声由肺气发的、不屑的嗤响。
“到了。”年轻人解开安全带,向后望了一。
程蔚识再低一看,信号果然已经跌到了一格以……
那年轻人面无表,听见程蔚识发这样的噪音也不恼,只说:“放心,我们还是要去望县李村的,原来那条望县的路早就不用了。这条是新修的路。你不要看你手机上的地图,本不准,因为车里装了信号屏幕。”
周遭的景并没有让程蔚识觉得熟悉,但他能觉得到,这里确实是李村。
“黄董过一会儿就到。你先呆在这里吧。”那个年轻人摘墨镜,一对略显沉闷的长眸。
光线昏黄,程蔚识差被脚底的台阶绊了一跤。
好在,被他卡在带上的笔记本被留了。
程蔚识旁的车门被迅速打开,有一个壮的黑衣人抓住程蔚识的一只手臂把他从里面拽了来,又把他上的电通信设备一一拿走。
他低着安自己:反正墓里也没有程空潜的躯,墓是他随便找了一块石,拿锥刻成了碑,随便立的。
程蔚识盯着那男人的坦然自若的脸,倒也不像是撒谎的样。看来是真的了。
哪怕听到坐在驾驶位上的男人说他们的目的地是李村,他仍然对这男人一脸戒心。
年轻人声音平和,一边看着前方的路,一边继续说:“那条废弃的路被村民们挖成了渠,从南边引了一条,你在桃村的家,早就被淹了……哦,被淹的还有你爸的墓碑。”
“我说,大明星,你这是什么病,喜把东西藏在肚上?”一直面无表的年轻人难得勾起嘴角笑了一声,“如果我没猜错,柳梁那本笔记本,现在就被你藏在衬衫里吧?”
程蔚识垂向腹瞄了瞄,果然看见了笔记本印来的方形轮廓,然后双手抱着肚,不动弹了。
程蔚识又想起自己对这条路毫无印象的事,连忙看了看手机地图,竟发现他们早已偏离路线。霎时明白过来自己已经上了贼船。他无法扬声呼,只好砰砰砰砰拍车门。
程蔚识被气笑了。他不知自己对于黄修贤来说,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年轻人将车开了一撞废弃建筑,一石灰味儿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