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前辈……”

“……你说完没有？”

唐略言一红衣湿透，紧紧贴着。右手仍吊着，嘴里很没形象地叼着好几只被雨淋透了的垫的边角，完好的左手则提着个细竹编的大盒。

宗祠已是秦熠网开一面的极轻惩，但独孤寂毕竟双膝重伤、又生有骨刺，真这么跪上一夜，怕是也得要了半条命。

只见他略微回过，修长苍白的指尖轻柔地抚了抚小猫的与巴，不过几而已，便舒服得那猫儿翻过了肚直打小呼噜。

这人到底怎么回事？

平日里分明少言寡语的，今儿却发什么疯？像是把一整年积攒来的絮叨一脑儿全用来了似的，生生的还收不住了！

“呜……咳咳咳。可恶啊，居然给我半路雨！本来还说想让前辈你跪得舒服的……算了，还好菜和汤没事！”

“前辈～你不说话，我只能拿我喜吃的菜来了？”

说罢便随手拉过祠前一张黑木供桌，把香炉瓜果等单手移开，大咧咧开始放菜盛汤。

结果却怎么样呢？

罢了，疼就疼吧。又什么罪没受过？

“……”

“前辈喜吃什么？啊，我记得前辈最喜汤圆的，可是也不能只吃汤圆吧？我去厨房帮你多要几个小菜，有没有什么前辈不吃的东西？”

后来却被人骗走杀掉了，从那以后，他就……没再收过任何灵了。

……独孤寂会讨猫咪喜，是因为很久以前，他曾养过一只疼万分的九命灵猫。

“没有，还差好多！”

唐深远远望着那人逗猫时垂眸寂寥的样，心底一阵涩然。当初缠着大母神要人设，死活都要“家世显赫”加“武功”，无非就是想要仗着背景深、实力，好好地保护独孤寂，让他从此免受伤害怨怼。

……

抿了抿薄唇，暗自深几气闭目不理，心说就只当修养罢。

“你――”

过了一会儿，苍蝇终于自己飞走了。

突如其来的温，让那人轻颤了一。

气吁吁跑到祠堂门，一只黑的小野猫却先唐深一步窜了去，喵喵地蹭到了跪得直的独孤寂边。

“前辈，地上凉不凉？这垫好薄的，你疼不疼？你知不知有种东西叫‘跪的容易’？我这就去给你两个如何？”

……

不久，雨果真淅淅沥沥落了来。越越大，一惊雷炸得宗祠厚重的双门大开，门里，一只落汤鸡哒哒哒挤了回来。

如果不是看那人胳膊上还缚着层层白纱，独孤寂怕是早就一掌朝唐略言的天灵盖拍过去了。

“你――”独孤寂厉声吼，“你这是对先师宗祖大不敬！”

整个空的祠堂里又阴冷来的几分。独孤寂咬牙闷哼一声。今夜必有风雨――自从少时为救秦熠彻底碎了膝骨，每逢阴雨将至就会如这般疼得钻心。

“好好好那我不说那些了。哎，独孤前辈你饿不饿啊？还没吃晚饭吧？不然我去帮前辈端碗宵夜？”

独孤寂紧咬牙关。双膝跪在冰冷的石板上自是疼痛难忍，却也难捱不过唐略言一个劲儿嗡嗡嗡地在耳边“真诚致歉”个没完没了。

这才刚来，就先是一发飞龙探云手惹怒了他，又害他被罚跪在这里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