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那位心竹前辈如今竟还只是个不会走的娃娃，望着面前那双澄透无暇的黑亮睛，穆羡鱼既觉心中不由柔，却又莫名有几分心酸黯然。意识望向一旁的住持，却见住持中并无失落悲戚，只有一片宁静淡然的笑意，望着那笋娃娃的目光也只有一片柔和温存。

没料到居然会问这么个问题来，住持不由微讶，挑了眉还不待开，里屋就忽然传来了沉闷的扑通声。

实在捺不住心的好奇，穆羡鱼扯了扯墨止的衣袖，朝着他使了个，两人便蹑手蹑脚地凑了过去，扒着门小心翼翼地探往里看着。

虽然两个人都已经盘算了一路来了就要问舅舅怎么办，可真到了要开的时候，穆羡鱼还是觉到了严峻的挑战。一旁的小花妖更是羞得满面通红，虽然不至于再像小时候似的忽然开花，却也紧紧地绞着衣袖，本不敢抬起迎上住持的目光。

这一次墨止的反应显然比穆羡鱼要快上不少，上前一步规规矩矩地拱了手，浅笑着温声同那笋娃娃打了个招呼。穆羡鱼也总算堪堪反应过来，连忙俯施礼：“晚辈穆羡鱼，见过小舅舅。”

“真的吗，我也是舅舅？”

笋娃娃绷着脸望向两人，又颇有威严了

两人没料到这屋里还会有人，又正是问这种问题的局促时候，一时都被吓得本能便站起了。护持却也连忙起了，将里屋门打开，快步走了去。

那竹笋声气地应了一句，噎着扑在他怀里蹭了蹭，又用笋尖指了指靠近的位置：“摔疼了，……”

屋里面没有两人想象中的半大少年，只有个上仍带着不少土的胖乎乎的竹笋，正一动不动地掉在地上。住持仿佛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形，熟练地把那竹笋抱在怀中，安抚地轻轻拍了两，耐心地缓声：“心竹，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来跑的时候要记得化形，不然会摔伤的。”

“好好，。”

“嗯――免礼，我记住你们了。”

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还有这么多的门，穆羡鱼听得一时哑然，轻笑着拍了拍小花妖的背：“其实墨止的压力也不小，毕竟他才化成人形不到一年，忽然就要像个成人般的模样，也实在是有些难为他了……”

住持好脾气地应了一句，替它了那摔疼了的地方，又放缓了声音：“有人来看你了，是我们的外甥跟外甥媳妇――论辈分你也是他们的小舅舅，要不要变回人形叫他们看看？”

“变成人好累……”

…”

“墨止是个聪明的孩，我倒是不担心他，只是有些担心你――听说你已经不再为人，而是归了禄存星位了。你平日里可觉得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有没有什么苦恼的况？”

“这么说来，墨止倒是有几分揠苗助长的意思了。”

竹笋兴奋地扬起笋尖，神抖擞地晃了晃，就忽然化成了个穿着红肚兜的胖娃娃，冲着两人骄傲地起了膛：“快――要叫舅舅！”

“小舅舅好，我叫墨止，是一株白芷花。”

“要说苦恼倒也算不上，就是――就是双修的时候，我总是有儿，有儿难以自控……”

引着两人了间素雅清净的小木屋，住持替他二人一人倒了一杯茶，又笑地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