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里是委屈的——朕知……”

“朕明白你的意思——朕方才也说过了，无论你想要什么，想要去哪儿，朕都一定会答应。”

穆羡鱼终归还是不忍心再多说什么，只是扶这仿佛忽然苍老了不少的父皇坐在椅里。半跪在他膝前，放轻了声音：“如今只是命数已定，却还不知命理究竟会如何运行。儿臣还不知这所谓的生死究竟意味着什么，兴许如果能避开这一场京中的夺嫡之争，就还能活去也说不定呢。”

不敢再去看那双睛里太过深刻和复杂的绪，穆羡鱼低轻声开，中不由带了几分苦涩的笑意：“记得那日在花园中，父皇问儿臣——儿臣有什么想要的，儿臣说的是开府，因为我实在太想要清楚，那些纠缠了我这二十余年的命数之所掩藏的真相。可如今越接近真相，儿臣却越想要逃避……”

“父皇……儿臣想再去江南一趟，想去见见二哥他们。还请父皇帮儿臣瞒住二哥这件事，不然的话——儿臣也不知，二哥他会些什么事来……”

皇上的目光骤然一亮，竟像是抓住了一救命的稻草一般，一把

刻才又缓声：“你说，朕听着。”

即使是在最隐蔽的梦境之中，也仿佛不曾同面前生疏太久的父皇有过这样亲密的接。穆羡鱼在被他拉怀中的时候便已无措地绷直了，一时竟紧张得不知该如何反应。受到怀抱传递过来的力量和温度，却反而再也没有了半分持去的力气，泪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落了来。

“儿臣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了……在最开始的七年里，儿臣始终不明白自己是谁。七年之后，儿臣终于明白了自己的份，可儿臣却又不明白——像我这样一个天煞孤星，活在这世上究竟能有什么用。”

烈的痛楚夹杂着难以挽回的遗憾悔恨，终于叫他也再说不什么话来，只是越发用力地收紧了怀抱，许久才哽声：“就当真没有办法再改变了吗？你同那几位前辈的关系那么亲近，就不能再求求他们，不要就这么急着带走朕的儿……”

皇上温声应了一句，望着这个儿脸上从未显过的脆弱神，心中只觉酸楚疼痛一时难忍，再顾不上许多。用力将他揽怀中，苦笑着轻声：“朕记得——这么多年来，朕还从来都没有抱过你……”

“对于儿臣来说，这个皇就像是一座巨大的牢笼，将儿臣困在其中——这个牢笼里面有数不清的锦衣玉，却没有几个能说上话的人，有无数绝命的危机，可无论哪一次，偏偏都那样恰到好的不能叫儿臣痛痛快快的一了百了。”

皇上轻轻拍抚着他的背，声音竟也带了几分哽咽。怀中的儿已隐隐略了他几分，形却分明还是消瘦单薄的，带着极隐忍的颤抖，温顺地任他搂着，一儿都不像是那个能心安理得地气得他想要袖揍人的臭小。

穆羡鱼原本从未打算过要说这些话，可不知为什么，一迎上那双睛，心中便止不住地生了叫他仿佛极为陌生的委屈——这种觉几乎是他从未有过的，叫他心一时一时酸楚，明明努力想要控制着自己不去提起那些早已毫无意义的过往，却又无论如何都再难抑制心中太过汹涌的绪。

“真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