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灯已熄了,漆黑一片,路秋来一只细烛,微弱的光晕只照得了一小圈。
只听得邻桌一穿着短褂的大汉大声嚷,“你听说没有?符明妻去了,他不想为他棺服,只想就那么草草埋了呢。”
这日正在陈留浚仪逗留,浚仪县位于陈留西,靠近司州。林脩与朱小少爷路过一间茶坊,实在不想赶路,就停歇息,解解暑气。各人一气喝了一大碗,才稍稍好受些。
“可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想我这种世俗的人,是不是就容易痴迷上这种不似人端的人呢?他是妖,还是仙人,把自己当祭品都无所顾忌了,只是也只惹得嫌弃而已。我愿为他任何事,只是他并不需要。”
第16章第十六章秋风落(一)
一矮小瘪的老不屑,“他乡人给他凑钱,他还不要。丧葬这么重大的事,怎么可以这么草率!对得起死去的人吗!”
“再遇得别人又能怎样呢?一颗空的心,若遇上谁也就是谁了,可是一但装,就再也难倒空重装了。若是非要别的人,这颗心定是要坏了的。”
待得第二日,林脩与朱小少爷同坐在一辆车,两人都没睡好,神有些疲累。林脩还在搜尽枯,思索着该说些什么才好。想着想着,倒说了些最是无味的话,“阿然,回去后找个漂亮贤淑的女结婚生,也会很幸福的。姻缘最是求不得,就算尊贵如天,也不能称心如意,就算平民布衣,却说不定与心上人厮守一生。而且,那巫医拒绝了你,说明他本不是你命中的那个人,何必再纠结于错误的过去上呢。天何其之大,该去的人总要去,总有该来的人会来。”
林脩不禁听得有呆了,也不禁染上了这种难言的酸涩,一直就安静地听着阿然这么说着,说了很久很久,像是有很多言语充斥在其中,又像是十分安静,安静得这心,空空如也。
朱小少爷耷拉的脑袋微微抬起望了林脩一,“阿脩,你别安我了。我想我都应该懂,黄叔度那么的人,定是瞧不起我这种的。没有学识,没有勇气,没有家世,不够漂亮,却还多了些世俗的铜臭。我知是我妄想了。可我还是会忍不住伤心,你说我为么会这么蠢,为么要去惹这种人呢?只不过是徒惹伤心而已。”
因巫医曾约束三年不得洛阳,林脩与朱小少爷只得先途径陈留,绕过洛阳司州再太原郡。这时节已暑气渐盛,夏日的阳光拉长着,绿叶灼灼,树上的蝉鸣很是聒噪。
林脩听得这事,很是兴趣,这天的还不如凑凑闹,反正也别无他事。朱小少爷虽还是心低落,但赶路也又倦又躁,自是很乐意。两人问得那家位置,让小厮们各去安排,听得那人家贫,遂还是独自
只见被隆成一团,一耸一耸的,林脩轻轻拍了拍被,唤了声,“阿然?”朱小少爷掀开被,床上已湿了一片。瞪着红红的睛,一扑到了林脩上,嚎啕大哭起来。林脩也不知该安什么,只得拍了拍朱小少爷,胡乱安些也不知有没有用的,自己心里也乱成了一团,既是愧疚又是无奈,很是复杂。就这样陪了朱小少爷一夜,两人也不知什么时候胡乱地睡了。
茶坊主人是一位中年大妈,接:“符明那小我知,是个好人,定是家里贫穷才这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