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什么去？”华沂有些不利索地问。

腐烂的心挖来，递到长安面前的错觉，骤然一空。又仿佛是站在一面镜前，将自己种种阴郁、丑陋全都摊开来，将长满驱虫的心肝晒在了清风明月之。

他的话音还没落，人群中便是一阵动，女人的尖叫声与男人的怒骂声炸了开来，那少了人的行商队伍中的领人猝不及防地变成了一只巨兽，一咬断了一个毫无防备的城守的脖。

华沂一抬手，绑住长安的天蚕丝骤然断开，吊着人的东西一松，长安便往跌去，被华沂伸开双手，稳稳当当地接住了。

……然后他用几乎已经不会动的珠，看着长安提着刀往王帐大院的外面走去。

“你还记得阿叶怕虫么？”他近乎耳语地对长安说，“她那么大的一个人，三寸大小的小虫有什么可怕的？可她没办法……我也没办法。你自然会想，便是有人背叛了，又怎样呢？当年亲哥哥要杀我，我都咬着牙逃来活去了，有无数次死到临，我也没被吓得过。有些事，发生了，我可能并不觉得有多可怕，却是没有发生的时候，才叫人殚竭虑。”

就在这时，巨兽后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那人手上没有兽纹，路达记得清楚。

“有一支行商队伍里少了五个人。”路达凑在他耳边低声，“刺客只有四个，还有一个人不知去向。”

长安毫不客气地抬手撞开了他的胳膊，站了起来，退后两步。

长安目光一扫，低声：“把他们领的人叫过来。”

两人僵持着站了好半晌，长安忽然一转，往院里的武架那里走去，一弯腰从最面一把两尺多长的长刀来。

长安赶到的时候，正看见路达面沉似地在和另一个人交接耳。

从这样自一般的自惭形秽中，他找到了一说不的放肆的松快。

华沂却仿佛满了半拍才察觉到怀里空了，有些落寞地蹭了蹭鼻，将手收了回来。

“盘查城中外来行商有没有跟名单对不上的。”长安也不回地冷声，走得稍远些，华沂又听见他极轻极轻地抱怨了一声，“你他娘的怎么那么麻烦？”

“怎么？”长安问。

王城中尚且安稳，行商住所那边却已经灯火通明了起来，一圈夜班的城守将其团团围住，左手火把右手刀剑，肩并肩站着，力求让一只苍蝇也飞不去，每一支行商队伍报上来的名单与人数都被仔细数了一番，凡是缺人的，整支的队伍都会被扣。

来不及解释，路达难得在长安面前办事，绝不想在他的老师印象里留办事不利的印象，立刻了他的尖刀迎了上去。

华沂就捧着这样一个稀奇的评价，有些找不着北地呆立在了原地。

只听那男人低声叹：“为莫须有的事庸人自扰、心积虑，我自知没有理，可是没办法啊……长安，因为我就是个庸人。若没有二哥得我活不去，我恐怕就在那大山的北方落里面蹉跎一生了。”

华沂的心顿时提了起来，“谋杀亲夫”与“一刀两断”两个词仿佛两只苍蝇，在他脑里嗡嗡嘤嘤地盘旋不去，搅得脑浆都成了米浆――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