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轸：“到十方阵那里去吗？同去。”

扶摇自立派伊始就没有苛求过长生，始终以“人”自居，惊才绝艳好比童如，也是将门派传承放在个人修行之前的，不过唐轸毕竟是外人，程潜也没有多说，只：“借唐兄吉言。”

程潜：“怎么说？”

程潜笑：“我们掌门师兄可没有号令天、让四方朝贺的野心，他就想让别人少来烦他，本来就懒得门，这么多年漂泊在外，我看他回来以后恐怕会变本加厉。”

这话说得程潜心里微微闪过些许疑惑，他心：“什么都不求，你奔波到这来什么？”

唐轸是个十分省心的客人，除了第一天刚到扶摇山时被李筠亲自引着在山中游历一番之外，他基本都是深居简，很少离开客房的院。

唐轸：“不过若说长生，你才是真得天独厚。”

唐轸：“凡人一生庸碌，是被功名利禄追着走，修士虽有百倍千倍的时间，后却依然追着修为和境界，都在天地间逆而行，稍微懈怠一刻，就会离大远一步，所以不敢不着急——我一个行尸走肉，没什么好求的，当然也就比别人悠闲些。”

唐轸说者不知有心没心，反正程潜这个听者是将这番话当成了耳旁风，只是

“还是有的，”唐轸淡淡地说，“你将聚灵玉锻成肉，经过了天劫，已算是半仙之，若是你肯在明明谷冰潭里清修，有冰潭不断供给你与肉同源的真元，你的修为就永远不会停滞，不一定飞升，也能长生——哦，你不要误会我在劝你什么，只是有这么个事实而已。”

两人谁也不多话，没有御剑，慢吞吞地行走在山间被冲洗得净净的小路上。耳畔风雨声细密，好像一切都慢来了。

唐轸。

程潜：“有唐兄相伴，我觉万事都不着急了。”

唐轸：“严兄无论是掌门还是剑修，都颇为别一格，他这顺其自然的心，倒是颇合大真意，再加上资质卓绝，或许将来真能问鼎长生。”

程潜不怎么在意地说：“玉和人一样，都不能与天地同朽，到了元神这一步殊途同归，我觉没什么不同。”

唐轸手中拿着一把油纸伞，并未浪费真元挡雨，袍袖沾湿了一片，他也不在意，在雨中不慌不忙地走着。

程潜让霜刃落了地，打招呼：“唐兄。”

唐轸：“修行与炼有时候是一回事，那三王爷将自己炼成化骨阵其实也有他的理，修士们修行是与天争命，修为停滞，新的清气不能周转真元，寿数也就到了，你却不一样，聚灵玉天生能取天地之。”

唐轸笑了笑，岔开话题：“看十五之约就快到了，不知你家掌门师兄是怎么想的？此一役龙俯首，天衍陨落，四圣衰微，牧岚山英损毁过半，其他小门小派不足挂齿，扶摇山说不定会是新一方势力，各大门派之间重新洗牌，你们也要早作打算啊。”

然而这疑惑一闪就过去了，程潜朋友不多，有一个算一个，他不大愿意对朋友犯疑心病，便不怎么在意地接：“我倒是觉得，偶尔慢走几步是调剂，要是天天都过得这样悠闲，岂不是活得像只老？那也没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