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落,里面就传来茶碗碎地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压抑的怒吼:“来!”
于是花满楼笑的更加止不住。
“皇上,漠北和云南王同时京事关重大,还请暂时收回旨意,同阁臣们商议之后再决定。”
郝时辰早就在殿外命车候着了,却被花满舍拒绝,由小厮扶着,缓缓往外走去。
城外三面环山,从前还真是山贼聚集之地,自从成为京都之后自然治理良好,但偏僻的山林里还是难免有打家劫舍的所谓绿林。
“师傅这又是何必。”朱圭忍了忍没去把人扶起来,“朕早已经命人千里加急传信,此时都快到漠北和云南了。”所以此事已成定局。
但是陆小凤到底不是山贼,最多也就是个海盗,毕竟是不知名的荒岛上来的。
两人叫来小僧人拴,然后一路往后院走去。
朱圭站在书案后,背对着门,似乎在欣赏墙上的山画一般,但是这画挂了快十年,他差不多闭着都能画一幅一模一样的了。脚的地板上摔着一只茶杯,碎的很彻底,可见这小皇帝心有多差。
陆小凤带着花满楼一路往城外,刚好赶在城门关之前了城。此时路上已经行人寥寥,花满楼跟他共骑一匹,晚风徐徐有些怡人,倒是散了他心的一思虑。
到庙门的时候,晚钟声余韵未消,淡淡的檀香味在夜风中缭绕,花满楼先,微微侧首:“青潭寺?”陆小凤替他整理了一刚刚在自己怀里蹭乱的发:“聪明!”
花满舍猛然抬看他,半晌,俯磕了个,行礼告退,再没说一句话。
陆小凤低亲了亲他的发:“拐你回山寨里,个压寨夫人。”
海盗啊,似乎更像,应该扎小辫。
“要去哪里?”他往后靠了靠,选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怀里,扇也收了起来,眯起睛,像只小猫一样懒洋洋的。
“皇上......”
花满舍一开就被打断,郝时辰一脑门儿的汗来,手脚利落地收拾好地上的残骸,往外走的时候拼了命给花满舍鬼脸,可赶紧哄哄吧,再不哄这里的日谁都不好过了呀!
朱圭还要发脾气,花满舍却突然行了个大礼。
陆小凤也纳闷:“大概你跟你大哥有像,托莫三的福,这
“他怎么认识我?”花满楼好奇。他第一次来这里。
朱圭在殿,剩的茶杯,连茶壶都未能幸免,死无全尸。
何况是他。
花满舍跪的停直了背,此时日光已斜,烛光未起,房间里有些暗沉,然而朱圭还是看得他发白的唇,微抖的手。二十大板,即使知郝时辰会让才们手留,但对一个甚少经历过这些的文臣来说,依然是不小的折磨。
郝时辰麻溜上去要扶着花满舍,被他推开:“你们在外面伺候。”
“师兄们都在晚课,我去叫师父过来,陆大侠和花公稍等。”小僧人很伶俐,跑的溜溜。
花满楼噗嗤一乐,不知怎么被戳中了笑,山贼,似乎还真是都有两撇小胡的那种,像。
于是房间里骤然沉寂了来。
“人呢?郝时辰,死哪儿去了,还不来收拾是要朕亲自动手么!”
陆小凤随他去笑,晃晃悠悠骑着了山。山间最多的,除了山贼,还有寺庙。
除了登基之日他率先跪在群臣之前向自己呼万岁,君臣二人之间,已经很少如此疏离了。